天岐见刘轩云心不在焉,便走近辟妖剑伸手去握住刘轩云手下面一些的位置,往上抬了抬,辟妖剑还是在刘轩云的手下稳稳转动着。
她疑惑,刘轩云只是用手指抓着这辟妖剑的剑柄上端,没有用力压在地上,甚至有的时候剑尖还会离开地面。
她怎么会拿不动?
“分心的时候,手中的剑就会被人轻易夺去,到时,命就会握在别人手里了,天岐,你在想些什么?”白风曾在她独自练完剑后,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利索弯下腰,夺去了她握住剑身竖在地上的剑。
分明是趁人不备,却还能义正言辞地说着教训人的话,也只有从白风的口中说出,才不会违和,但她还是讨厌。
那是,来到除妖师内的第二个年头,也是在除妖师内过的第一个夏季,距离上一年的秋季还不满一年,她还未当上九等除妖师,还未伤了腿,也还未喊白风一句师父。
但她已经拿上了真正的剑。
因为之前的一个约定。
早在冬春相临之际,她半夜踹掉被子着了凉,白风追着她,又说了一大串关于药的好话,想要让她乖乖喝药。
她听得厌烦了便说:“苦的,不想喝,除非白风你让我碰真的剑。”
白风犹豫后还是拗不过她答应了,只是多了一个条件:“那天岐,你先喝药,等到天气回暖,身上的衣服也穿得轻便一些的时候,我就去拿真的剑来给你。”
她皱着眉头忍着苦把药都喝下了。
白风在一旁盯着她喝下最后一滴,等接过碗见她眉头还没有舒展开,严峻的神情终于松懈下来,还偷笑了一下。
她见了不满,暗自想到,等到白风吃苦头的时候,她也要好好笑话他。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吃药的苦和受了伤吃的苦头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因为吃了苦头,不管是她自己不自量力想要去接白絮那回,还是白风受伤那回,他们都不会再露出一丝一毫的笑意,眼中留下的都只有藏不住的担忧。
她不想白风为她担忧。
所以在当上九等除妖师,被白絮拉去放风筝的那一日,她明知自己腿上受了伤,还是忍痛站起来,在白絮跑走后又劝着迟疑不愿离开的白风:“我没事,你先去看看白絮。”
白风垂下眼:“那我等会来看你。”
她点了点头,白风便急着去找白絮。
在她一路艰难地扶着树,扶着墙回到房后不久,白风就带来了白凌来帮她医治腿伤。
他没有食言。
白风如约在夏初让她见到了真的剑。
那时,距离当上九等除妖师不过还有数月。
天岐独自练完剑,双腿分开坐在地上休息,右手拿着已经放入剑鞘内的剑撑在地上,坐姿豪迈,埋头想着关于花渐的事情。
汗水从额间滴落,一到地面很快便干了。
被夺了剑,她从地上站起身来,顶着头上的大太阳,冷声回道:“没想什么?”
白风手一颤,神色有些不自然。
她知道白风又在担忧什么,便趁白风不备,从白风的手中夺回了剑,扬起笑反讽道:“白风,你又在想什么?”
白风笑了笑,摸着她的头温和道:“我刚才是在想,天岐又长进了一些。”
又长进了一些?
白风是在偷看她吗?她刚才明明是一个人在练剑的。
天岐感觉浑身燥热,低下头问道:“你没别的事?”
白风想了想,回道:“暂时没有,对了,我给你放在房中的那些书你有在看吗?”
天岐点了点头,当着白风的面坐了下来,这一回她学聪明了一些,把剑横着放在腿上,用手压着休息起来。
白风轻笑:“那就好。”走到天岐的身前,想要帮她挡下一些阳光。
天岐察觉眼前有庞然大物挡着,抬起头面色不满道:“白风,你又不练剑,站在这里做什么?我就休息一会马上起来,便懒得回到屋檐下了。”
坐在外面,感觉会舒畅许多。
白风欣慰一笑,学着她的话回道:“我也是站一会就要手把手教你练剑了,便懒得坐下。”
天岐缩了缩腿,盯着面前的剑,怕被白风再抢走,又往里挪了挪。
白风无奈只好转过身,在天岐看不到的身前暗自盘算着让天岐放下戒心的办法,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丝笑意,谨慎些也是好事。
刘轩云回过神,身子仍然是朝着外面的,目光瞥向急着收回手的天岐。
“天岐大人,你不是要试着拿剑吗?怎么不拿了。”刘轩云纳闷道。
天岐收回了手,若无其事地往外走去,左手拿着的两把剑都换到右手上,干脆回道:“已经不用再试了,你先替我拿着吧。”
她拿不起这辟妖剑,或许这剑真的认主,如果鸦岑也拿不起,那也只能便宜刘轩云了,不光得了一匹好马又得了一把好剑。
两百两,够他慢慢还了。
刘轩云见天岐离开,慌乱地蹲下身来,用布包好了辟妖剑抱在身前。
两人走出剑铺。
剑铺外,日薄西山,天际边泛起一抹浓烈的金黄,炊烟升起,在房屋之上形成一片袅袅状,随着风慢慢飘远。
饭菜的香味也顺着风,来到了天岐和刘轩云的面前。
刘轩云抱着剑来到天岐身边,望了望左右两边问道:“天岐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天岐往来时相反的路走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万一明日要出事,今日又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即便不拿刘轩云做诱饵,他也不可能次次都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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