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是上元节,宫中按照惯例举行家宴。
温淑婉这次是找不出什么借口不去见皇后了,可是找个机会让她不舒服还是能的。
良娣这种位份能不能进宫参加家宴都是太子妃一句话的事情,若是宏明三十三年的温淑婉,自然是为了贤良大度的名声,让赵妍芳跟着赴宴。可如今已经是宏明三十五年,温淑婉和赵皇后在私底下已经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也没必要给她侄女那一份殊荣。
进了慈元宫,迎面就看见雪竹在门口等着,见了温淑婉:“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温淑婉脸上露出玩味的笑:“雪竹姑姑在这,可是母后又有什么吩咐?”她把那个“又”字咬的极重。
“是皇后娘娘体恤太子妃娘娘雪天来请安,特地让奴婢在这里等候。”
“那还要多谢母后的苦心。”李元徽先去了勤政殿,此时不和温淑婉在一处,温淑婉也懒得装贤良和顺:“雪竹姑姑快些和本宫进去,可别冻坏了身子。”
慈元宫内还是一片肃静,丝毫看不出过年的喜气,皇后端坐在正厅的凤座上,看见温淑婉和她身后的周幼珊脸上露出和善的笑,眼睛却是不住的往后面看,想要寻找赵妍芳的身影。
“儿臣给母后请安。”温淑婉行了个万福礼,还没等皇后叫她起来就自行起来。
周幼珊拘在地上,起来也不是蹲着也不是。
“太子妃,娘娘未说让您起来。”雪菊站在皇后身边道。
温淑婉径直走到座位上坐下:“还请母后谅解,太医说儿臣身子不好,不能站着。母后向来慈爱,向来是理解的吧?”
皇后几乎要咬碎一口牙:“你的身子自然是最要紧的。”说着让周幼珊起来:“幼珊快别拘着了,快起来才是。”
说了几句家常,皇后每每都想把话题放到赵妍芳身上,都被温淑婉打太极打了回来。若是非要提起,就用府里面的妾室们来称呼,只字不提赵良娣。
皇后终究是没有忍住:“本宫的侄女嫁到太子府也快有小半个月了,近日倒是没见到。”
“您说赵良娣?”温淑婉捂嘴一笑:“儿臣也是想让赵良娣进宫来拜见母后的,奈何赵良娣位份实在是低,带进来了也不合规矩。”
皇后哪里不清楚良娣带进宫是有些出格的,但是能够只要主母仁慈,带进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本宫那侄女是个蠢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伺候好我儿。”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赵良娣除了纳进来的那一天除外就没有再侍奉过李元徽,这算是太子府后院的私事,但是作为皇后,想要知道这些还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温淑婉说赵良娣伺候殿下尽心,那皇后就可以问那为什么只伺候过一晚上。
若是温淑婉说赵良娣伺候的不尽心,那皇后就能说是哪里不尽心。
温淑婉不急不忙,先喝了口茶水:“要不儿臣怎么说,母后和赵良娣姑侄感情要好呢。赵良娣前些年在庵堂中念过佛,最是个虔诚有孝心的,这听闻母后生了病,自然是要斋戒沐浴为母后抄经祈福。”
说着温淑婉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既然潜心抄经自然是不能侍寝的了。”又关切的望向皇后:“倒是不知道赵良娣抄的经书有没有用处,母后的病好了没有。”
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母后生病,儿臣本来也应该和赵良娣一样为母后抄经祈福的,可奈何儿臣的身子实在是不争气的很,也只能让赵良娣做了。”
展颜笑道:“也多亏了赵良娣在静水庵斋戒过两年,不然儿臣也不敢把如此大的事情交给她。”
皇后脸色铁青,可是温淑婉左一个“孝道”,右一个“好心”,让皇后就是想发难也说不什么。
之前温淑婉都是想快些走,赶快去慈宁宫请安,可今日温淑婉却是乐得和皇后多说说话。自己之前谨小慎微遵行的孝道还不如如今把腰板挺直,让皇后也说不出话。
临走前,皇后才说出一句:“本宫如今身子也算是大好了,抄佛经的事情就歇歇吧。”
温淑婉险些笑出声来:“是,回头儿臣就告诉赵良娣,佛经先不必抄了。”
出了慈元宫,温淑婉觉得神清气爽,两年多的拜见,从来没有这一次这样舒坦,看了一眼身后神色复杂的周幼珊:“周妃若是身体不舒服,就先去清荫宫休息。”
周幼珊摇摇头:“谢娘娘关心,妾身身子无事。”心中想得却是,这温淑婉不会真的碰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发了魔障?
温淑婉自然是不会管她怎么想的,到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心疼的拍拍她的手:“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有皇祖母庇佑,阿婉自然是有福的。”温淑婉笑着道:“眼看着就要开春,虽然是要暖和起来,但是还是要多穿些衣服,不要贪了凉才是。”
“你们瞧瞧!”太后指着温淑婉:“这是她这个年纪小姑娘说的话吗?每次来我这慈宁宫,不是要我少吃油腻,就是要我多穿衣服不要着凉。都赶上老妈子了。”
淑成大长帝姬笑着拉过温淑婉:“看到没有,以后可不能多唠叨,说是好心,这不就在这等着你吗?”
温淑婉笑着,本等着有人接淑成大长帝姬的话,却突然意识到那个往日能接上淑成大长帝姬话的姑娘,已经去漠北和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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