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都不锁门的吗?”见穆林月直接推开大门,凌九出声打破了一路的尴尬。
“需要吗?”林月扬眉。凌九不回答直接走了进去。
“喂,”林月没有拦住,不过也想看看他能否过得去。
“你家没人吗?”见他轻松站在门口指着门锁提问。穆林月有一丝气结,不理他,拔下发卡在锁眼里掏了掏,锁应声而开。
“这是你家吗?”真没见谁回家用这种开门方式的。
“忘记带钥匙了。”进门开灯,踢掉鞋子,拿来药箱,上沙发,一气呵成,既然被拆穿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到家了。”林月铺开消毒棉布,见凌九还站着开口说道。同时还摇了摇手,告别。
“我知道。”凌九没走,而是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林月不说话看着他。
“你家里没人。”
林月的表情在问然后呢?
“你家没人。”
然后呢?
“你受伤了。”
然后呢?
“你需要人照顾。”
然后呢?
凌九揉了揉眉心,自己何时巴巴得如此想照顾一个不领情的人,可能是她杀了督军吧,想来算是帮了他一把。
穆林月不再搭理他,他不走就不走吧。伤口必须要处理了,而且真他妈疼。
打开药箱,摊开手术包,习惯性得抚了抚四角,活动了一下十指准备开工。
一直观察她的凌九,见到她下意识得动作不由眯了眯眼。
林月将左腿放在棉布上,顾不得旁边有人,掀起长裙,露出已被告血沁透了的绷带,也算不上是绷带,是林月用来裹胸的,幸亏厚实,不然刚才跳舞时就该露馅了。
拿起剪刀,三下五去二得把它剪开,露出里面有些狰狞的伤口,所幸血已经止住了。
穆林月以防万一还是用银针锁住了几个穴道,接着在药箱里开始翻找,手一顿皱了皱眉。改为拿起桌上的白毛巾,卷成圆柱状,放到嘴咬住举起手术刀准备下手。
“你干什么?”凌九握住那只准备生切的小手。
穆林月抬起眼,无辜得看着他,拿掉毛巾。“没麻药了。”说完咬着准备继续。
“去医院。”凌九知道那种不打麻药生取子弹的疼。他一个大男人都有些难以承受,何况一个小姑娘。
“送死吗?”林月反问道。不再言语,推开凌九的手,咬住毛巾继续。
疼,确实很疼,豆大的汗珠滚了下来,顺着光滑的肌肤落到红裙上,晕染开,几缕墨发搭在她此时苍白的脸上,竟有一种凄然的美,这几分竟胜过了今晚她红裙出彩的装扮。
凌九别过头,有些看不下去了,心底却暗暗佩服。不是每个人都能带着枪伤泰然自若得跳舞,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有勇气给自己开刀取子弹,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这种疼痛下保持双手稳定。
穆林月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你是经历了什么造就了今天的你?
穆林月缝完最后一针,丢掉了工具,松开了毛巾,无力得躺在沙发上,喘着粗气。
“妈的,老子活过来了。”一刻钟后,她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由嘀咕着“好想洗个澡。”抬头望了一眼二楼,叹了口气。
刚感叹完,忽觉身下空,被人抱了起来。
“干嘛?”此时的林月真没多少力气,手指发白得攥住凌九衣领,毫无气势得问道。
“洗澡。”凌九的语气有些生气。
穆林月不知怎得罪了这尊大佛,眨了眨眼,抱她去洗澡,咋觉得这怪呢。
二楼,当九爷先把她放在椅子里,又在浴缸放好水,转过身,林月还没想明白眼前什么情况。
看到她难得的发呆,本有点郁闷的心情开始好转。
“还要我帮忙?”听到九爷戏弄的声音,林月才回过了神,尴尬得笑笑,“不用了。”扶着墙站起来,慢慢挪进浴室。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九爷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一个女孩子的闺房里,而那个女孩正在洗澡。不由耳朵一红,背对着浴室的门站着,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九爷,你还在吗?”不久传来穆林月的声音。
“嗯,在。”他的耳朵终于恢复正常。
“麻烦出去一下,我没拿衣服。”穆林月别扭得站在门里,裹着浴巾,平时一个人,哪有那么讲究。
九爷的耳朵又红了转身出去,还用力带上门,告知里面的人,他出来了,扶着拦杆他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好笑,这是怎么了?
细细将今天的事梳理了一遍,看来督军不是伤了,是死了,虽然穆林月没做任何表示,但他笃定她做到了,李副官与柳三的脸色也说明了一切。
来到楼下,他打了个电话。
听到电话里老九告诉的消息,七爷也有些振惊,督军就这样死了?没有多少时间来感叹,这么大的事产生的效应不可估量,早一分钟知道和早一分钟安排,结果会大不相同。
凌九靠在沙发里,舒缓了一下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淡淡的血腥仍绕在鼻腔,让九爷有了想来根烟的冲动。只可惜,他不是常备,许久回过神来,才记起半响没听到二楼的动静了,他皱了皱眉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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