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灾已久,庄稼欠收,生灵涂炭,鬼门大开,百鬼夜行。
术士作法捉鬼,倒是如此便能风调雨顺,居民安宁。
于是当时整个山上的居民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光照着术士教的办法捉鬼。
跟鬼一同来的,还有一位长相俊秀的算命先生,整天推着小棚车在喧闹街市,上赶着给人算生辰八字。却不要钱,被斥责是骗子也不恼,脸上总是挂着随性而放松的笑意。
于是大家都知道:不归山来了个形容极美的小公子,只可惜脑子有些问题,不大灵光。
只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整天跟在他身边,极少说话,安静得像个哑巴。
但他却没有这个好看公子一般的好脾气,若是谁暗地里说他一句坏话,定被他回瞪过去。黝黑的眸子总是带着几分狠,像是个破笼而出的豹子。
大概这世界上,也只有那好脾气公子能忍他。
后来术士把这小豹子抓走了,人们这才说,“怪不得那么凶,原来是个怨鬼,早就看出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术士将众鬼用施了法术的绳子束在木桩子上,点了一把火,口中念念有词。
只有至纯之火能对付鬼,不仅能烧死他们的肉身,还能毁掉魂魄,永世不可超生。
那天漫山火光,哀嚎遍野。
只是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
烧到一半,火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
这圣火只有至阳之体可以点燃,也只有至阴之体可以熄灭,而这漫山遍野的火瞬时消退,来者定法力无边,似敌非友。
众人举起武器,紧张地盯着火焰后方。
直到漫天灰烟逐渐消散,便露出一张些许苍白的脸,以及一身青灰色的长衣。
“这不是那个……算命的,脑子不太灵光的那个吗?”
“不会是他把火灭了吧?莫非他真有些本事?”
人群中开始骚动。
他却开了口。
一向和善的脸上毫无笑意,没有弧度的眼尾沾了几分凌厉的神色,甚至压抑着怒火。
众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屿。
“妖言惑众,滥杀无辜,是为何?”他开口发问,语调冰冷,丝毫没有往日的谦和。
“就是这群鬼害得天公不愿降雨,我们都快要饿死了!”人群中喊道。
“有何关联?”江屿嗤笑道,“求雨自有求雨之法,降鬼自有降鬼之道。况且鬼并非皆为恶意,无冤仇却要对其烧之辱之,赶尽杀绝,此又为何意?”
术士没吭声,人群中也不复有人说话。
后来,百鬼被放归,还其应去之地,而那平日里看似头脑不灵光的年轻人,只是掐指念了一个决,竟有漫天细雨霎时倾落。
人们磕头跪谢,并不问百鬼去路。
百鬼回位,却只有一人未归。
他看着众人欣喜若狂,看着雨水渗入大地,滋润着干枯致死的禾苗。
看着漫天微雨中,那人微皱的眉,泛白的唇,掐紧的指,风中飘起的白衣胜雪,胜过这世间一切的过眼繁华。
是风动。
亦是心动。
*
窗外雪落无声,室内极为寂静,炉火也似是怕扰了这少见的安宁,连噼啪声都压抑得极低。
萧向翎讲完后,江屿良久没应声。
他在思索萧向翎故事中信息的真假,思索这个传说与自己梦境的适配程度。
可惜未能联系起来。
良久,江屿伸了伸已经发麻的四肢,膝盖处的关节随着动作发出了一声脆响。
萧向翎目光瞥向了被江屿放置在床头的,已经泛凉的药。
“我再去帮你温一下。”他起身。
“不必了。”江屿难得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端起那碗药,却始终不舍得喝进嘴里。
目光在药碗与萧向翎之间梭巡良久,终究一捏鼻子,皱着眉将药一口灌了进去。
之后除了闷着咳了两声,却并未有更多的反应。
“萧将军,在山洞里,我记得你说过,在不归山见你那故人之时,你身上烧伤甚是严重。”
江屿抹去嘴角的水痕,低声问道,“这故事里的那只鬼,不会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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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提醒我才忽然想起来,因为本起名废之前全写的“太子殿下”“贵妃”“皇上”“二三四五皇子”,写到快二十万的时候觉得实在别扭,就每章用了替换,所以所有的二皇子都被换成了本名,这应该也就是为何“所有人都可以直称名讳”的原因。
有别扭的地方请提醒我我去修(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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