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叶清翎是被时雨拎回家的,她乖乖坐在轿车后座,因为被狠狠训了一顿,委屈巴巴地埋着头。
醉酒后,叶清翎的小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有点想不明白,时雨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会所,又突然生气地把她给拎回家了呢?
唔,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喝酒呢?
好像是因为不开心。
为什么不开心呢?
好像是因为……因为很久都没和时雨见面了,所以心里堵得厉害。可现在,自己不仅见到了时雨,还被她亲自接回家……!
叶清翎立刻傻傻地咧出一个笑,眼睛亮闪闪地,想要抱抱旁边的时雨,却被狠狠瞪了一眼。
“姐姐……”叶清翎委屈地埋下头,不敢动了,手指却一点点向前摸索着,拉住了时雨的衣角。
时雨轻轻呵出一口气,却没有躲开。
之后一路上时雨都板着脸,一到家,就把叶清翎往画室拎。
到了画室门口,喝得醉醺醺的叶清翎抱住门框,耍赖似的,不肯往里走了。
她委委屈屈地看向时雨:“姐姐,我出发去会所前,和你报备了的,你明明答应了呀。所以你为什么要生我的气?”
叶清翎歪着头,睁大了眼睛盯着时雨,黑瞳中氤氲着水雾,却没有半点难过,反倒是迷惑不解地眨眨眼,显得无辜极了。
画室和走廊的灯光映在她眼中,如耀眼星辰闪烁。
时雨站在原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小醉鬼却不知哪儿来的胆子,往前一步,半跪在地上,揽住时雨的腰,仰头对她傻乎乎地笑:“姐姐,你生气,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帅哥……他向我表白了?”
这时的叶清翎,无论怎么看都是醉得神志不清了,才敢在时雨面前,这么大胆。
然而只有叶清翎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里就面就像是万丈高崖上悬着一根绷紧到极致的铁锁链,随时都可能绷断,她走在上边,身体每一处都绷紧了。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刚才……在回来的车上,吹着窗外灌进来的凉风时,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
而现在,她在装醉。
在时雨面前,装作醉得一塌糊涂,只为了……去寻求一个答案。
时雨究竟为什么生气?
叶清翎控制着脸上的表情,笑得傻傻的,目光却锁定在时雨的脸上,不放过她脸颊上任何一个微表情。
时雨仍然冷着脸,垂眸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叶清翎紧张得背上冒出一层冷汗,却还是傻乎乎笑着,更近一步,歪头天真无辜地问:“姐姐,我猜对了,你吃醋了是不是?”
“叶,清,翎!你在说什么!”
这回,时雨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神色更冷了些,呵斥的声音也是寒凉的。叶清翎却清楚地从她眼中,看见了一丝慌乱。
“怦、怦、怦……”
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清晰到几乎可以听见。
叶清翎差点从地面上跳起来,想笑又想哭,她赌对了,时雨果然是吃醋了。
她暗恋了一年的时雨……也喜欢她。
叶清翎紧紧揽着时雨的背,没让她继续往后躲。
“姐姐,你说那个小帅哥配不上我,那你觉得,谁配得上我呢?”叶清翎站直身子,脸上仍是微醺的笑,灿烂似烟花,眸中光点却有种蛊人的魔力般,引着时雨与她对视。
叶清翎刚被时雨捡到时,十六岁,还有些营养不良,只能仰望时雨的背影。
可现在,十九岁的她已经能够将时雨抱住怀中,居高临下温柔看着时雨了。时雨在她怀中,显得那么娇小、瘦弱,她甚至能感觉到,时雨的呼吸、心跳,都乱了起来。
时雨在紧张。
叶清翎舔了舔干涩的唇,甜甜地问:“姐姐,既然你不许别人和我在一起,那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时雨没有用语言回答她。
时雨直接仰头,狠狠触上了她的唇,舌尖相触,甜美的津液互相交换,在微弱婉转的呼气声中,一并被卷入对方腹中。
她和时雨的第一次亲亲,一点也不青涩。
紧接着,她们从画室,一路到了浴室,再到时雨的寝室,一发不可收拾。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叶清翎刚开始是装醉,到后来却是真的醉了。
第二天醒来,她只依稀记得,自己一次又一次对时雨说着“喜欢”,直到嗓子变得干哑。
从那一晚开始,她和时雨的关系就变了。
也是从那一晚开始,叶清翎在时雨面前,愈加卑微。如果说以前,时雨对叶清翎还有几分对妹妹的关怀,那之后,就丝毫不剩了。
……
按摩结束,叶清翎跟着时雨蒸了会儿桑拿,再在雅间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会儿。
她恍惚地做了个梦。
梦中,她看见十六岁的自己孤身来到海城,被骗得什么都不剩,被人拿着棍子赶出工厂,身上还带着伤。短短几天的经历,就磨灭了她对这座城的所有美好幻想。
父亲和奶奶就是在这时捉了过来,后边有警笛的声音,他们要抓她回去。
他们在警察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说,叶清翎偷光家里的钱,独自逃到海城打工。他们放心不下家里唯一的孩子,这才千里迢迢追了过来,只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无论叶清翎怎样说,是他们想要卖了自己换彩礼,都没人相信。没人愿意相信十六岁的她,没人愿意相信一个十六岁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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