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草有近四十种,若不是亲眼所见,其实楚南栀也认不出多少,现下知道了毒茶的来源,对整桩案子也可以初步定下结论。
左右打量了一圈,见四下没人,她欣喜的拉着小芬急匆匆的奔到那园中。
如今已是六月末,金银花都已凋零,可钩吻开出的花却正艳。
她赶紧拿了块手帕一边去采摘钩吻花,一边对小芬说道:“你还记得当日你家小娘采的是哪处的花茶,而韩娘子采的又是哪处的?”
小芬见她正兴致盎然的采摘着那些艳丽的花朵,心里好奇得紧,也不知她要干什么,总不至于千辛万苦的爬上来就为采茶花吧。
她有些闷闷的嘟着嘴道:“奴婢记得当日主母就是在姐姐的位置采了一捧花茶放到了小娘的篮子里。”
楚南栀听得一怔,目光迟疑着看了眼手中的钩吻花。
待得缓过神来,发现小芬已向远处走去,走了十来米的距离骤然停下。
楚南栀见状,赶紧跟了过去,确认道:“你家小娘采的金银花皆是源于此处?”
“对,奴婢和小娘只在此处采过茶,并未去过别的地方。”
小芬望着面前郁郁葱葱的藤蔓,颇感纳闷:“咦,怎么这边都凋谢了,姐姐刚采的那树却开得正艳?”
“噢,方才那登徒子......啊呸”
楚南栀刚要出口,见登徒子已到跟前,连忙改口道:“方才这位郎君说了这些新开的花是钩吻,你看生得和金银花颇为相似。”
随后又拉着小芬去那花开之处教她对比了一遍枝叶,小芬这才顿悟过来:“如此说,是我家主母要害小娘,她采的根本就不是茶,而是剧毒之物?”
“切。”
登徒子有些不高兴了,自己方才都已经明示过了,这傻丫头现在才弄清楚,真是没救了。
但眸光流转间,望向楚南栀时,他眼底忽然又流露出一抹敬佩和感激的神色,自己都没法子引开道观之人,这小娘子却做到了,实在厉害,忍不住赞叹道:
“小娘子当真是聪明得紧,知道这金殿不易进入,刻意让县衙那群蠢货引开观里的另一群蠢货,这样你就能如鱼得水的办事了。”
楚南栀听着他这番突如其来的彩虹屁,暗自得意道:那是当然,老娘这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但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帮了他的忙,这家伙偷偷摸摸的进来定然也是不怀好意的。
只是看他这样子并不像和沈府的案子有关联,她也懒得再去理会这登徒子,小心翼翼的包裹好采来的钩吻花藏入怀中,拉着小芬准备出园子去。
可这登徒子却冥顽不灵的将她拦了下来,兴致颇浓的调侃道:“小娘子,方才我在林子里说的话还算数哦,你不妨再好好考虑考虑?”
以身相许?
臭不要脸。
“没兴趣。”
楚南栀冷冷的答了声,领着小芬继续往前走。
登徒子紧跟在她身后,又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姓甚名谁,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个认识我的机会,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知道我是......”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楚南栀没好气的瞥了眼他。
这家伙单从容貌上来看,倒是与林锦骁不相上下,就是浑身透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也不知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偷偷溜了出来,痞里痞气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人。
恰在这时,远处忽然隐隐的有人影攒动,楚南栀拉着小芬赶紧找了处隐蔽的位置躲藏了起来,登徒子也立即紧随而至。
隔着老远的距离大致能看清楚那些人手中拿着镰刀、锄头之类的农用工具,正朝着这边园子过来。
楚南栀看了看那边开着的钩吻花,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只怕他们是来毁掉证据的。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观里有人想要庇护凶手。
这可不好,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溜进来找到了证据,而且还让胡茂锡兴师动众的带人过来,若是没了证据,翻不了案,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也就罢了,还得让那位油腻大叔没了活路。
眼看着就要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她目光不由得转向了身旁的登徒子。
这家伙又坏又可恶,而且身手还不错,不如就让他帮自己撑个场:
“嘿,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楚南栀忽然改变态度,冲他邪魅的笑了笑,还抛了个媚眼。
登徒子见她主动搭理自己,本还一脸欣喜,可听到她提出的问题,整个人立时萎靡下来:
“小娘子真会说笑,我们初次谋面,在下怎么会知道小娘子名讳。”
“那就好,那就好。”
楚南栀一边点头答应,一边从地上抓了些泥巴往自己和小芬身上抹,随后站起身来朝着进园子的人群大声喊道:
“来人呀,来人呀,有流氓调戏良家妇女啦,救命呀,有恶霸欺凌良家少女啦。”
登徒子正在一脸懵逼,便见一群小道士怒发冲冠的急奔过来。
那群道士冲到楚南栀几人身边,看着破衣烂衫的两名女子,也不知是哪位贵客身边的侍女,浑身脏兮兮的,只怕是被这位登徒子欺负得不轻。
楚南栀用力掐了掐小芬,随后装模作样的大声啼哭起来,梨花带雨的哭声看着都让人心疼。
小芬像是看懂了她的意图也跟着嚎啕大哭。
观里的道士大多都是贫苦出身,下等人懂得怜惜下等人,瞧着楚楚可怜的两名女子,都愤恨到了极点,怒视着登徒子齐声骂道:“畜生,给我打。”
“你们......”
登徒子来不及解释,就被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围上去的道士足有上十个,而楚南栀也料定这家伙不敢在宫观里大开杀戒,等着他同伴赶回来,凭着两人的身手应付这群人应该可以撑个两三刻钟。
趁着这会功夫,她得抓紧去和胡茂锡汇合。
她虽是没见过三位长公主,可既然还与俗世有着剪不断的牵扯,恐怕也并非什么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想来那油腻大叔也撑不住多久的场。
开心的和登徒子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楚南栀拉着小芬跑得飞快,眨眼间的功夫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南华观里早已空荡荡的,都已集结到山门处对抗县衙的衙役了,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在观中也无人过来问津。
二人顺利的出了宫观,顺着山路往下走,大概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听到山下尖锐刺耳的责骂声传了上来:“胡茂锡,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擅闯南华观,真当本公主是吃素的?”
紧接着是胡茂锡卑躬屈膝的赔礼声:“长公主息怒,下官身为一县父母官,上要为君分忧,下要为民请命,县中出了人命官司,与贵观有着莫大的干系,下官不敢不查,冒犯宝观,还请长公主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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