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下相较,取其危害最重者,全力解决,至于李乾那边,兵围红水乡堡,软禁参将索要军功官职,一比起来,倒是小事。
虽然李乾可恶,桀骜不驯,难以管束,以下犯上,但是,他好在没有举旗造反!
厮!——
造反?
兵备副使张三杰倒吸一口凉气,还需尽快满足李乾的要求,将本属于他的军功封赏给他,安抚好他,要是他也学着李自成造反,那就不好收拾了!
如果扣着李乾原本剿匪的军功赏赐不发,碍于上官的颜面,那么李乾听闻李自成造反,怒而跟着响应!
那么,整个肃州路上,西有闯王李自成举兵,东有李乾造反,两股叛军东西呼应,绝对会给肃州,造成不可估量的动荡。
甚至,李自成,李乾的造反,与甘肃东路韩朝宰,周大旺勾连,到时候,别说肃州路,哪怕整个甘肃镇,整个陕西总镇,也会跟着动荡。
要是一个不好,官军平叛不利,叛军发展壮大,做出榜样,就眼下这个时局,绝对会有无数人争相模仿。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称王!
大明江山危矣,附庸在大明这颗大树上的所有官员,将再无悦耳丝竹,华章玉食,荣华富贵!
不能!
兵备副使张三杰,想到这个可怕的后果,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局面出现。
李乾不就是要求乡堡防守官么,区区一些署职千户副千户,芝麻绿豆大小的白户总旗,给他,全给他。
大明什么不多,就是官多,一些虚职官衔,给他就是,先将他安抚住,稳住,不要造反,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他!
稳住李乾,李乾就会心满意足返回冠虏堡,参将王同也能带兵回来,指挥平叛!
否则,让本官堂堂二甲进士,学富东林,扮作武将,骑马带兵,与军汉厮杀,简直毫无官员威仪可言,笑煞东林同窗。
对了,李乾不是手下数百精锐骑兵么?
既然你要官,要军功,本官就满足你的要求,顺便让你带兵平叛李自成,狗咬狗去,无论谁胜谁负,本官都高作云台。
李乾胜,李自成负,或李自成胜,李乾负,只要骑兵交战,双方必定死伤,结果最好两败俱伤。
李乾纵然桀骜,尾大不掉,没兵还怎么桀骜,不服上官?
李自成造反,自命闯王,等与李乾两败俱伤之际,官军趁势出击,一举灭之!
塘报上奏,我肃州路兵备衙门,高瞻远瞩,运筹帷幄,一举将‘闯王’叛军平定!
此大功也,平定称王之贼酋,与开疆扩土奇功相当,到时候,本官以文人之身,获武将军功封爵,岂不傲视大明?
如此甚妙,说不定本官封爵之日,就是钱益谦那厮让位东林党首之时!
嘿嘿......
兵备副使张三杰,眉头一会紧锁,一会舒展,嘴里喃喃咒骂,又旋即嘿嘿自乐,让心腹幕僚与报信的家丁,一头雾水。
莫非,兵备副使大人,被接连的坏消息,给气坏了脑袋?
心腹幕僚壮着胆子问道:“大人,当下我等该如何应对?是否允了卫城守备杨大人所请,派兵支援?......”
张三杰心情大好,摸着下巴和声说道:“本官是文人,岂能带兵,还是将军报转给参将王同大人,让他率军前去平叛。”
“可是,大人,参将王大人现在,现在红水乡堡,暂时回不来。......”
“将参将王同要求的东西,火铳火炮,工匠教授医士劝农人,一一照单拨付,送到红水乡堡,他自会回来。”
“大,大人,那个,参将王大人刚才的信,全部您给撕了,属下记不清具体数量。......”心腹幕僚战战兢兢,腹诽不已。
“蠢货,不会给粘起来,难道要本官教你怎么做?”张三杰眉头一皱,气不打一处来,这厮幕僚,要之何用。
心腹幕僚连忙弯腰,将撕成碎片的信件捡起,粘好,然后说道:“大人,属下这就去找管粮通判大人,还请您给属下一份手令。......”
“对了,上次红水乡堡杨嘉臣送来的军功捷报,被丢在哪了?你帮本官找找看。”
“本官先写一分封赏文书,你再取一些空白告身,本官加盖兵备印信。”
“对照信件所求,取官服印鉴,腰牌告身,赏银纻丝,再领取火铳火炮,铅弹火药,工匠教授医士劝农人等,一并与守备杨鹤鸣的求援信,送到参将王同大人手上。”
张三杰一边安排,一边奋笔疾书,匆匆写好封赏文书,吹干墨渍,递给心腹幕僚。
然后想到什么,又弯腰将刚才丢在递上的参将腰牌捡起来,吹干净上面的灰尘,一起递给幕僚。
........
十月二十一日,巳时。
红水乡堡。
李乾从行军帐中走出,伸了个懒腰,昨夜忙碌了大半夜,到凌晨才睡了两个时辰。
他原本从沙河州城回来,刚到红水乡堡,还未曾吃上一碗热汤,就有鹰奴前来禀告,党守素带的鹰隼传来了消息。
艾家的财富,比想象中还要多,单单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纻丝蜀锦等,就装满了足足两百辆骡车。
这还只是一部分,刘方亮的闯王义军,捡实用的粮食皮货武器等留下三成,还在很大一部分的粮食,烈酒,皮货,茶盐酱醋,铁器农具等,全在艾家的仓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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