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还对着次卧的大门臭骂了一顿沈世杰,并让他把那些钱送到酒店给他,不然他就告诉沈世杰母亲,让他母亲教训他。
沈世杰没有回应。
沈建丰骂骂咧咧地离开,他走后,沈骁缓缓吐出一口气,按照自己的记忆,把客厅恢复成五年前的样子,然后敲了敲次卧的房门。
过了好一会儿,沈世杰才出来开门,手上拎着整理好的行李,眼睛还是红的,看着像是哭过。
沈骁简直哭笑不得,跟那么一个老流氓,有什么好置气的?还把自己给气哭了。
沈世杰不好意思地让开一点,说道:“我没睡你的床,这几个月都是打地铺,也没动你东西,书房的书我拿出来看了几本,也都放回原位了。妈……爷爷的床,床单被罩都换过……”
他说这么多,沈骁都没什么反应,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抠了抠行李箱的把手,最后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沈骁恼怒他们住进祖父家,见到他这个样子也生不出气,毕竟人家都主动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了,再说别的显得他咄咄逼人一样。
顺着空隙往里看了一眼,房间打扫得挺干净,床上被单什么都没有换过,积了几年的灰,变成暗沉沉的颜色,倒是不像有人睡过。
沈世杰又去主卧,把床单被罩都换了,收拾好母亲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跟他自己的东西加起来,也只塞满了一个行李箱。
临走前,他忍不住为自己和母亲辩解:“我们走的时候,爸……沈建丰说是带我们出去旅游,不是故意逃跑,我们才跟着他来这儿。不过我估计你也不相信……”
“我信。”沈骁打断他,“你和阿姨的面相都一样,耳门宽、鼻翼大、嘴唇厚,是忠厚老实的面相,只是容易受人蛊惑。”
沈世杰愣了一下,依旧是不相信他能看脸分辨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但听到这话到底是宽心了些,又说道:“那八百万我会努力还上,你……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沈建丰欠的钱,沈骁压根没想让他还,拒绝道:“这八百万是沈建丰的债,你不用替他还。”
沈世杰却摇摇头,“这债我也有份。”
沈建丰再渣,他对沈世杰母子这二十年的照顾是不能磨灭的,再者他们这些年的奢侈生活,都是沈骁为沈建丰担保换来的,现在出事了,再说他们完全没有干系,那他们跟沈建丰有什么区别?
亲眼见到自己父亲无赖的模样,一直被母亲教导不能占别人便宜的沈世杰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人的样子。
沈骁闻言耸了耸肩,没有跟他争论。
这个继弟就是这么温温吞吞的性子,看面相还有些固执,说了他也不会听。再说有人愿意替沈建丰还钱,他没什么好拒绝的。
沈世杰看了看这个自己生活了小半年,却丝毫不敢挪动任何物件的房子,感慨道:“爷爷肯定对你很好。”
沈骁含糊地应了一声,沈世杰也觉得有些尴尬,在门口沉默一会儿,告辞离开。
他还得去母亲工作的地方接她,告诉她搬家的事情。
沈骁回头看看祖父的小房子,想到自己下午还以为是祖父回来了,满怀期待地等了一整个下午,不由得摇头,心想祖父到底去哪儿了呢,难道真是找到祖母就忘了他?
叹了口气,沈骁摸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然后卷起袖子准备打扫屋子。
这些人真是太懒了,光打扫屋里,连窗户都不知道擦擦!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骁想起自己忘记关门,正准备去关,就看见郎临做贼似的用栏杆掩护自己,倒退着跑上楼,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沈骁:“……”
这人难道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
沈骁忙检查自己身上,从口袋里摸出揣了很久却没有机会用的车钥匙,就准备找个螺丝刀把它撬开。
——螺丝刀当然是没有的,祖父不但不会养孩子,也不会动手修东西,整个家里,他除了会换白炽灯的灯泡,别的东西坏了都是直接换新的。
沈骁最后走进厨房,摸出了菜刀。
郎临熟门熟路地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挂钩上,一转身就看见沈骁拿着菜刀出来,整个人都惊住了,忙大喊道:“冷静!我是无辜的!”
沈骁:“……”
沈骁举着菜刀,一脸莫名其面,用拍黄瓜的手法往桌子上一砸,兰博基尼的车钥匙应声裂开,车标上的金牛甚至没能在菜刀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郎临:“……”
郎临懵了,“你干嘛?”
沈骁砸开钥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追踪器长什么样子,翻了翻车钥匙的残骸,觉得没什么问题,闻言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郎临沉默两秒,“助理说你不打算回宿舍,我又听说沈建丰在打听你的消息,觉得你们俩可能会遇上,就过来了。”
沈骁顿时痛心疾首,看着桌上那一堆残骸,问道:“这钥匙保修吗?车标上面的牛是不是真金?”
郎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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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临本来是在沈骁的宿舍等他,准备给他庆祝一下搬家的事情,结果听说沈骁可能会跟沈建丰遇上,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担心沈骁出什么事情,又怕他觉得自己干涉他的家务事,郎临在楼下车里等了半天,直到看见沈世杰出来,才忍不住上楼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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