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碗酒馆中,灯火通明,所有的桌子都是坐满了人,最中间的那一张,坐着两个人,其中那女子一身红衣,十分显眼,此女便是惠友镖局的大小姐柳眉,柳林的嫡亲姐姐,旁侧坐着一个头发半白,身着粗衣的魁梧老者,双眼有神,太阳穴隆起,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大小姐,为何偏要找上张纪,此人……”
右侧的老者名叫孙运,是跟着老总镖头柳河一起创出惠友镖局基业的元老之一,虽然后来甘愿去养老,但是在镖局很有威望,除此之外他的武功在镖局也是顶尖,虽然年过六旬,但功力仍未消退多少。
惠友镖局自柳河死在张纪手中后,柳林也是派人去请他出山,但是却连面都没有见到,这回还是柳眉以镖局存亡为由,又是三拜三请,他这才跟着柳眉走上一遭。
“孙叔,镖局现在是什么样,您多少也该知道些,小弟这一死,几乎是将大半个镖局弄空,若不是咱们在上面还有些情面,镖局早就被其他几家给吞了,这回侄女之所以来这,不是为了找张大侠寻仇,而是为求一个心安。”
“镖局若是早早交到你的手中,何至于今日这个局面。”
孙运闻言叹息一声,望着桌上的如豆烛火,孙运心中不由惆怅,当年仁义无双的柳河,为何会变成虚伪奸诈,禽兽不如的人了呢。
又是过去片刻,突然酒馆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孙运双眼朝外看去,只见黑幕之中,一道挺拔身影穿了出来,湛湛双眸望着酒馆之内的十几号人。
张纪缓步走进酒馆,柳眉与孙运当即站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也是急忙起身,柳眉一挥手,那些人全都悄悄退了出去。
“惠友镖局孙运见过张大侠。”
“惠友镖局柳眉见过张大侠。”
孙运与柳眉对着张纪恭敬一礼,后者见状也是回了一礼。
“原来是散云手和镖局大小姐,不知二位千里迢迢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张纪直接开门见山,向他们问出来意,柳眉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一松,心道果然张大侠最是不喜欢拐弯抹角,这倒是好办了,当下略一沉吟,起身抱拳行礼道:“张大侠,惠友镖局多有得罪,小女子在这里向您赔罪了,这是镖局的赔礼,还请张大侠务必收下,否则小女子心中难安。”
说着话,柳眉从一旁的包裹中取出一个厚厚的礼单,双手递给张纪,后者见状接了过来,看也不看便放在桌上,随后淡声道:“好,礼物我收下了。”
柳眉见张纪收下礼单,心中微松,既然张大侠收下这礼单,说明便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她也没再说什么,对着张纪再是一礼后,转身向外离去,孙运见状也是对着张纪抱拳一礼,跟着柳眉后面,就在二人即将踏出酒馆之时,张纪的声音在二人耳边响起。
“记住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柳眉与孙运脚步一顿,随后快步离去,没过多久,只听到外间马蹄声渐渐远去。
“嚯,好大的手笔。”
张纪看着礼单的东西,光是银钱便有五千两,另有各种珍贵珠宝玉器,古董字画,各色上等绸缎以及其他零零散散许多东西,估算价值在八万两以上,此回这惠友镖局为了消灾,可是下了血本了。
“这些东西来的倒是时候,倒是可以用在学舍中。”
自惠友镖局的人走了之后,张纪的生活又是恢复平静,再是过了一个半月,朱曜的连城剑法已是练到了第七招,进步已是十分迅速,只是这神照经却还在停在第二重,迟迟不得突破。
这日,张纪在庭院中与朱曜喂招,只见两柄木剑上下翻飞,虽是未着内力,但是剑声破空,呲呲作响,朱曜身体一侧,木剑疾速交付左手,顺势逆扫张纪的手腕,这一招来的奇妙,张纪也是眼前一亮,当即木剑一抖,舞出数个剑圈,将朱曜的长剑兜转里面,只听得两柄木剑夺夺连响,朱曜手腕一酸,木剑握持不住,登时被劲力挑飞半空,就在即将落下时,只见张纪轻喝一声,木剑擎指向上,霎时惊艳一幕映入朱曜眼中。
只见那木剑剑尖正正与那挑飞的木剑剑柄抵在一处,两柄木剑首尾相连,纹丝不动,笔直冲霄,宛似长龙一般,看得朱曜目瞪口呆。
“你那交付左手一招使得不错,若是与寻常之辈对战,这招出其不意,便可大占上风,你能不拘泥一招一式,灵巧转变,为师很是欣慰,接下来看看你的那第七招连城剑法,若是纯熟了,便可修炼下一招。”
张纪手腕一抖,那顶上木剑一个晃动朝着朱曜射了过来,朱曜见状反手一握,登时将其抓在手中,站定之后,对着张纪执了一礼,随后长剑一百摆,便将第七招“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使了出来,木剑平平朝着张纪刺来。
这第七招连城剑法虽然招式简单,只有直刺和剑圈,但却是整个连城剑法中承上启下的一招,上接主六,下接副二十四,简单意味着,既能求平求稳,也能化变化奇,能随意承接任何一式剑招,对手即使知道这剑法招式,但是又哪能知道你下一招承自哪式,而且对战之时一瞬便是致命,等到思索完毕,早已不知道丢了几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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