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平长出一口气,解开了衬衣的口子,随手打开了音响,不同于他喜爱的舒缓音乐,蛋挞姑娘着实要重上许多,响亮的摇滚声扑面而来,竟然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沈小运跟着音乐摇起了脑袋,她不仅自己摇头晃脑,还带着陈爷爷一起晃。
激昂的音乐里,陆奶奶的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在了座位上。
“沈牧平!你是天下第一帅!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沈小运大声夸奖着沈牧平,恨不能现在就有一首诗或者一首歌能让她表达对沈牧平的赞美。
沈牧平问他:“你真这么觉得么?”
“对呀对呀!”
沈小运式的小鸡啄米点头法又出现了。
男人笑了,用手一捋头发,他竟然跟着音乐的节奏唱了起来。
把沈小运都看傻了。
夜色中,墓园还没有关门,有迟来的祭拜者还在,也有迟来的赴约之人,郑重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穿着沈小运买的那双十五块钱的拖鞋,陈爷爷一步一步在墓园中走着。
沈牧平没来过这里,他打开了手机,调出了手电筒,努力寻找着张悦秋的名字。
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索性将电话卡抽了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十几分钟之后,他们找到了那块墓碑。
没有青团,只有在墓园门口买来的花,和蛋挞姑娘给沈小运的一包黄油曲奇。
“秋秋,我们来看你了呀。”
墓碑前摆了精致的花圈和青团,杂草也都清理了干净,看起来陈老先生的两个儿子对他们去世的母亲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心意的。
可人不可能等待死亡将生的痕迹改变模样,将疏离变缅怀,让坚硬变柔软,将无所谓变成追悔莫及。陈老爷子一屁股坐在了墓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他抬手摸了上去,苍老的手指划过了照片上那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的脸庞。
“秋秋。”
他说。
“我没有家了,你走了,我没有家了!”
墓园四周有白色的花开得正好看,陆奶奶弯下腰去,凑近了看花。
沈小运陪她一起看。
看着一个老人无助哭泣,谁都有些不忍心。
沈牧平退后几步,把手机卡装回了手机里。
电话几乎瞬间就响起。
“沈牧平!你们把我爸藏哪儿了?!”
“陈先生,我们和令尊在您母亲墓前,他今天等了一天,只想着’秋秋’。”
电话那头忽然变得一片寂静。
“陈先生,今天过清明节,可能,对那么一个常年住在医院里的人来说,他一年只有一次机会能来这里看看,您说是么?”
……
挂掉电话,沈牧平看见沈小运蹲在了地上,吓得他连忙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
沈小运却又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地跟陆奶奶说:
“是单数!”
“你们在干嘛?”
回头看见沈牧平,沈小运说:
“我在和陆奶奶猜单双数。”
原来是在玩游戏。
可是陆阿姨这么一个情况,是怎么能玩游戏的?
“陆奶奶,你猜这这朵花的花瓣是单数还是双数呀?”
陆奶奶哼了一声。
“你猜是单数啊?那我数数!”
沈牧平看着她们玩了两圈儿,终于明白了她们的玩法。
原来就是沈小运的自娱自乐。
只是,在陆阿姨“猜对了”之后,沈牧平看见沈小运把她“赢”的花摘了下来,陆阿姨竟然接了过去。
不远处,陈爷爷哭完了,又摸着秋秋的照片,一张严肃至极的老脸上,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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