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陶二国因为身患侏儒症,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
在家里,他没办法对父母说出心声,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沉默躲在房间里。老冯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学校里,那些青春期的孩子难免会欺负弱小。
班里个子最矮,长得又丑的陶二国,也就成了他们欺负嘲笑的对象。
从前,陶二国是不在乎这帮小崽子们上蹿下跳,疯言疯语的。他反而能够冷眼旁观,任由他们撒欢折腾,也不能伤着他分毫。
那时候,二国是并不会轻易对这些人出手的。
现在可倒好,这帮人总是随口就管陶二国叫“小矮子”,“小矬子”。
这些绰号就像利剑似的,狠狠地刺在二国的伤口上。二国自然也就无法继续容忍了。
二国本就心机深沉,性格也比较阴险,他脑子也聪明。
此时这帮蠢孩子还不知深浅地继续得罪他,拿他来取笑。二国自然也就毫不留情地还了回去。
一时间,陶二国他们班那帮同学就都惨了。
开始时,那些欺负同学的熊孩子,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这么倒霉?
有人甚至被老师叫了家长不说,又被家长狠狠地打了一顿。
慢慢的,聪明点的人也就隐约察觉到了,自己倒霉或多或少都跟陶二国有点关系。只是,他们又抓不着证据,又不敢说陶二国什么。
没办法,现在的陶二国一脸阴气沉沉,眼神也是阴冷阴冷的,就像是一条毒蛇。好像得谁都会恨恨地咬上一口。
后来,那些熊孩子也就不敢再欺负陶二国,或者给他取外号了。
没办法,有些人平时闷不做声,一疯起来就跟疯狗没什么区别。咬了人也不轻易撒嘴,非要在那人腿上狠狠地撕下来一块儿肉,他才会善罢甘休。
班里的同学实在被吓坏了,都离陶二国远远的。也有人说陶二国会一些很邪门的东西。
陶二国可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也乐得自己一个人清静。
去年期末的时候,陶二国考了全班第一。愣是没有一个同学敢说他的不是,也没有人怀疑他是作弊抄袭。
因为数学老师破天荒出了两道难题加分题,全年纪只有陶二国一个人做对了。
自那以后,老师们也变得对二国青睐有加。
特别是数学老师他发现陶二国脑子特别聪明,在数学方面很有天分。
所以,过完春节再开学之后,老师就找到陶二国,说是方丁丁同学家里有事,不能参加奥数比赛,想让二国代替他去。
二国只答应,回家再考虑考虑,并没有直接应下老师的这件美差。
他这都变成矬子了,就不想再出风头。被报纸上报道成,身残志坚的好少年了。
转过天起来,陶二国起了个大早。
起床后,他走到墙边儿,小心翼翼的用柜子上的直尺,比着自己的头顶,测量着身高。
对比的目标是墙上用红粉笔,画出来的一小条红线。这还是二国让大国帮他画上去的。
二国想用这种方式,来确定自己是不是长高了?他每天都要悄悄测量上一下。
只可惜直尺的另一边,顶到墙上,每次都和那道红线重合在一起。
二国一时间有些心烦气躁,放下直尺,狠狠地用拳头砸了墙壁一下,感受到手上的疼痛,他这才多了几分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二国才穿好了衣服,故作无事地走到外间的客厅里。
他爸虽然平时很忙,可自从他得了这毛病。老冯几乎每天早上都会给儿子热牛奶,摊鸡蛋,有时甚至会准备酱牛肉,骨头汤或鱼汤。
前些年,他们一家住在乡下,日子过得格外艰难。老冯早就养成了节俭的好习惯。就算后来到了城里,跟着容五爷一起养龙鱼。他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可老冯仍是节俭的厉害,他自己连个鸡蛋也舍不得吃。
自从二国病了之后,老冯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他开始日复一日,想办法改善全家的伙食。
在他的心里,就觉得只要伙食好了,营养跟得上去,二国肯定还能长大个子。
大国也知道弟弟身体不好,从来不跟二国抢饭吃,反而知道把好吃的东西要留给弟弟吃。
面对这样的家人,陶二国觉得心酸委屈的同时,却也会感到格外的温暖。
就算他再怎么发脾气,闹情绪,也还是会把父亲准备的爱心早餐全都吃干净。
老冯看着儿子吃完早饭,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
“昨天,秀秀说几点过来接你来着?我要不要也给她弄一些早饭预备着?”
二国头也不抬地说道:“不用了。秀秀很粘伯母的。每顿饭都必须跟家里吃,她才觉得舒坦呢。
伯伯家知道她今天一早要出门,肯定提前就把早饭准备好了。爸,您就放心吧,过一会儿,秀秀就来了。”
老冯只得点头说道。“秀秀这丫头,一向稳重,她做事我也很放心。”
说完,他又劝了二国两句。“你到了医院,就把你的情况好好跟大夫说说。看看大夫有没有什么别的意见?也不用太担心,该怎么治疗,咱们都听大夫的。他让怎么吃药,咱们就怎么吃药。你这毛病肯定会好起来的。”
二国心中无比苦闷,有心想反驳他父亲两句。“我这毛病恐怕再也好不了了。”可他抬眼一看,父亲的两鬓白发,和那张布满辛酸的沧桑老脸,二国突然就噎住了,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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