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一大早,苏秀秀就跟着孟庭松出发了。
一路上,孟庭松就给苏秀秀介绍了一下。
他大爷姓容,大名叫作容文元,在家行五,熟人都称他一声“容五爷”。
容五爷今年57岁,是孟庭松父亲过命的把兄弟。
这些年,两家关系一向很亲近。所以,容五爷才答应让孟庭松把苏秀秀带过家去。
容家离他们住的招待所并不太远,坐半个小时公共汽车也就到了。
下车后,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拐进了大碗胡同里,这才到了一处普通的民宅小院。
一进屋,孟庭松就忙着帮苏秀秀跟容五爷、五奶奶做了介绍。
苏秀秀老实地站在他身后,却用眼睛的余光特意看了看容五爷的面相。
这人生的倒挺有意思。额头圆满,有如立壁,此种面相的人智慧多巧,生为人上人。偏他眼下还有一道疤,预示着早年辛苦,晚年运势才得以回升。
此外,容五爷的眉毛浓且长,这种眉形的人有情有义。
苏秀秀还特意注意了一下,容五爷的耳朵有些异于常人。他的耳廓突出,耳轮包不住。这在相学里叫作“反骨耳”。这种耳相的人性格叛逆,容易栽跟头,运势起落很大。
苏秀秀几眼就看穿了容五爷,也就不再看他。
倒是容五爷却开始光明正大的打量着她。而且,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嫌弃。
没办法,苏秀秀本就生的瘦小,脸上的青肿未消,偏偏她还紧绷着面皮,半点笑模样都没有,让人看着就不喜庆。
容五爷自然就对她不太满意。
他本想找个稳妥老练的保姆来伺候他老婆。可孟庭松却带来个半大不小的小毛丫头。
这么个小孩能当保姆么?弄家来,还不得他们老两口子照顾她吧?
他越想越气闷,就忍不住冲着孟庭松骂道:“你这臭小子竟哄你大爷。这小丫头片子根本就小学都没毕业吧,哪来的十五岁?你当我眼瞎不成?赶紧把她领回你家去,让她念两年书再说吧。这么大点的孩子还想找工作,这不是瞎胡闹么?”
孟庭松一向跟容五爷很亲近,说起话来也算放得开。他心下不服,自然要为苏秀秀辩驳一番。
于是,孟庭松一口咬定,苏秀秀今年已经过了十五。而且,做些平常的家务肯定没问题。
苏秀秀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事实上,苏秀秀倒觉得容五爷看不上她才好呢。反正她也不愿意在他家当什么小保姆。
这事黄了正好,她正好想办法说服孟庭松。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就摆摊做买卖了。
正在这时,坐在床里面的五奶奶突然冲着苏秀秀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下。
苏秀秀心里一惊,有些诧异地看向她。
这位五奶奶虽然行动不便,周身却收拾得干净又利索,头发也梳得一丝不乱。
这人生得很好看,额头丰满,唇红齿白,鼻直印起,两颊有肉,下巴有朝,一看就是衣食自来,能享受到丈夫的福气。
只可惜她额头生了两颗小痣,一颗妨碍父母,一颗不利子孙。
苏秀秀只觉得五奶奶的面相实在说不出的奇怪。
她正胡乱想着,五奶奶还以为小姑娘认生了,就又冲着她笑了笑,招了招手。
这人实在太和气了,骨子里带着一种温柔和善意。
一时间,苏秀秀也不好再拒绝她,几步就走到了床边。
五奶奶又拍了拍床,示意她坐下来,苏秀秀就侧坐在她的面前。
五奶奶这时才得以端详苏秀秀那张受伤未愈的小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眼圈都红了。
她嘴里还温声问道:“这脸还疼不疼?擦过药了么?”
其实,孟庭松昨天过来的时候,就把苏秀秀的身世都跟他们说了。
刚好,五奶奶也是个命苦的人。年少时父母早逝,曾在亲戚家中寄居,受了不少委屈。后来也被家中长辈给卖了。幸运的是,那时她遇见了容五爷。这才能活到现在。
没见面时,五奶奶本就对苏秀秀心生怜惜,又觉得她们同命相连,刚好也都是姓苏。
此时一见面,五奶奶才知道这小姑娘可比她惨多了。一时间,她感同身受,想起少年时的遭遇,这才有些失态。
而另一边的苏秀秀,自打母亲去世后,就没被年长的女性这样温柔对待过。
上辈子,她虽然认了师傅,师傅也是真心待她,可却是个孤寡的性子。
平日里,对她严格管教居多。师傅疼她的方式,就是让她学本事。
所以,当五奶奶这样温柔的跟她说话时,苏秀秀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应付不来。
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医院给开了药了,我每天都按时抹,早就不疼了,只是看着严重。”
五奶奶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又柔声问她:“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苏秀秀小声说道:“满十五了。”
五奶奶又问道:“你可会做饭么?还会做些什么?”
苏秀秀点头道:“平常家里吃的饭都能做。之前在裁缝作坊里干活,也会做衣服。此外,我还跟我母亲学了一些推拿按摩的手法,药方也记下了一些。”
五奶奶一听这话,就笑道:“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苏秀秀听她夸赞她,脸上一热,低着头没好意思再说话。
五奶奶却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抬起头对她家老头子说道:“这孩子合了我的眼缘,我想留她住下来。五爷,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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