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暖暖醒来时是下午五点出头, 她现在在的这里离得很近有一站地铁。是以在电话里, 两个人最后约定六点、在附近的地铁口碰面。
提前十五分钟出的门, 她走到地方的时候, 离六点差五分。不过刚刚站定, 楚北岩便也到了。因不好停车太久, 叶暖暖迅速钻进副驾驶座。
楚北岩穿着正式, 白衬衣黑西服的搭配在他身上却永远不会让人看腻。黑白斜条纹的领带，腕间一枚银色腕表，沉稳中透出亲和, 叶暖暖早已不会在他面前怯场。
将将系好安全带，楚北岩便递过来一个塑料袋，“喊你出来有点急, 应该提前约时间,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多少垫一垫肚子。”
音乐剧开场时间是晚上七点半, 入场时间是七点, 而整场音乐剧持续的时间在两个小时左右, 几乎要持续到晚上十点。六点过去, 等于根本没有吃晚饭的空隙。
楚北岩四点左右联系过她, 但她那个时候在睡觉, 完全没有感觉到手机震动，因此五点多接到电话，要预留一起吃饭的时间也来不及——除非放弃看音乐剧。
两个人在电话里商量的结果是直接过去剧院, 楚北岩准备食物的体贴的举动, 意外却又不让人意外。只是，享受着来自于这样的人的温柔，总是很容易耽溺。
只是和楚北岩不怎么熟悉的时候，他也十分绅士，从来都细心。虽然不是会主动亲近其他人的类型，但不追求交心的程度，便一点都不难相处。
叶暖暖将袋子接过来，低声道谢。
楚北岩多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开动车子，往剧院的方向驶去。
袋子里的一份汉堡和一杯热咖啡，想起楚北岩大概也还没有吃，叶暖暖不好意思吃独食，便问了一句，反而是楚北岩笑说，“难道是在担心我会饿肚子吗？”
听到这样的话，叶暖暖才默默啃起了汉堡、喝起了咖啡。
去剧场的路上没有怎么堵车，因而一路算得上顺利，到地方的时候不到七点。只是找停车位费了一点的时间，将车停好，楚北岩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被喊住。
车里的顶灯没有打开，唯有不远处路灯的光亮照了过来。坐在副驾驶座的小姑娘一双明亮灵动的眸子，含着笑意望向了自己，便生出几分顾盼生辉的意味来。
楚北岩侧头，望向了叶暖暖，跟着一只礼品袋被递到他面前。他看了一眼东西，挑挑眉，脸上多了一点倾听的意思，在等她先开口说话。
叶暖暖还算坦然，说，“生日礼物。”
楚北岩又看了一眼，接过来却笑，“不是说一起看音乐剧就好了吗？为什么还有这种额外的福利？介意我现在打开看看吗？”
叶暖暖点点头，“坦白的说，我不太会挑礼物，希望楚老师不嫌弃。”
楚北岩摸出了礼盒，打开便看到里面躺着的黑色镀铂金墨水笔，笔帽上饰有万宝龙的品牌标识。这个品牌、这个做工，他瞬间意识到是她不想随便承了他的情。
抬眼看到叶暖暖正巴巴看着自己，仿佛等待被审判的一个结果，楚北岩将礼盒整理好，搁回礼品袋，笑笑说，“谢谢，十分精致的礼物，我很喜欢。”
叶暖暖好似松了一口气，笑得眉眼弯弯的，“我真的不太会礼物，喜欢就好。虽然楚老师应该不用到伏案疾书的地步，但我觉得也许是用得上的。”
楚北岩好整以暇说，“其实，我也是会备课的。”
叶暖暖“扑哧”笑出声，拎起手袋和他一起从车上下来了。
他们看的这场音乐剧属于百老汇的一部经典之作的中文版，名叫《变身怪医》，讲述的是在英国的维多利亚时代背景下的一段爱恨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名叫杰克的医生，他将自己作为实验对象，进行了一场特殊的研究。而因为他对自己进行的实验，他最终分裂出了善与恶对立的双重的人格。
华美的舞台、动人的音乐歌曲，将叶暖暖从最初的紧张期待，渐渐吸引进入到了故事里面。她近乎目不转睛盯着舞台看，完全沉浸在了这一场演出里面。
舞台灯光不停变幻，忽明忽暗的斑驳光影落在她白皙的面孔，无端有一种安稳的味道。对于楚北岩投来的视线，注意力全部放在表演上的叶暖暖只是浑然不觉。
故事演到最后一幕，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控住恶念的杰克在即将迎来自己幸福的一刻发现了其实根本无法控制得住恶念的残酷事实。
为不伤害所爱之人，杰克终于选择了自杀，从此不再有恶魔，却也将自己的生命一并葬送。他倒下，而他曾经坚定认为可以实现的善恶剥离的实验也宣告失败。
演员谢幕，观众起身鼓掌，献上一份敬意与感谢。叶暖暖觉得自己大概挺没有出息的，泪点也奇怪，就是这么一场戏，她自己还没有察觉到，眼泪就落了下来。
因而等到灯光大亮，观众陆陆续续在退场，她再藏不住，被楚北岩看见了自己脸上两道眼泪丑兮兮的样子，不觉脸就红了，偏偏对方还十分不厚道的在忍着笑。
叶暖暖垂下眼不想说话了，默默想掏纸巾，楚北岩先主动递了过来。她没抬眼，一声不吭开始擦眼睛擦脸，他只陪在一旁倒是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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