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慢?”夏侯雳不禁皱眉。
“父亲,你当宗师是什么?”夏侯不灭无语道:“就连张玄一也在二十岁零五个月的年纪才突破,荣达如今刚刚十九岁半,两年突破到地阶,已经堪称奇迹了。”
“哎,我知道……”夏侯雳叹息一声道:“可是如今天才辈出,我夏侯阀就有两个,荣达再不抓紧追上,就要泯然了。”
“嗯……”夏侯不灭点点头,寻思一会儿道:“武道一途,欲速则不达。”说着他压低声音道:“我观荣光现在的状态,恐怕日后要落在荣升和别家那三个小子后头了。”
“哦?”夏侯雳闻言一惊,旋即苦笑道:“那为父更该着急了。”说着他一脸央求的对夏侯不灭道:“儿啊,我知道你不理俗务,但时机不等人,这次你一定要帮帮荣达。说什么一定要让他早些出头,不然好处都要给荣升占去了。”
“荣达乃沙场之才,早晚有他脱颖而出的机会。”夏侯不灭微微皱眉道:“父亲何必强求呢?”
“哎,要是荣升得势,老二还不知怎么挤兑咱们家呢。”夏侯雳苦口婆心道:“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咱们这一支,本来就是老大的附庸,到时候再落在老二家后头,那日子还有法过吗?”
“我想想办法吧。”夏侯不灭只好勉强应下。
。
那厢间,夏侯不伤带着夏侯荣光也回到自家的住处。
进了院门,夏侯不伤便转过身子,冷冷的瞪着夏侯荣光。他憋了一下午的火气,终于没必要再压着了。
夏侯荣光刚想说话,便见夏侯不伤一个巴掌重重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脆响,夏侯荣光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个通红的掌印,马上肿了起来。夏侯荣光捂着脸,满脸错愕的看着夏侯不伤。虽然祖父夏侯霸对子弟严苛异常,但夏侯不伤对他向来宠爱有加,在此刻之前,别说打他,连重话都没对他说过几句。
“你太让我失望了!”夏侯不伤尤不解恨,扬手还想再打。
这时,夏侯嫣然听到动静迎出来,刚说了一句:“父亲……”便看到夏侯荣光挨打的一幕,她赶忙跑过去,挡在夏侯荣光身前,大声道:“父亲,别打大哥啦,他已经够难受了!”
“你让开!”夏侯不伤怒道:“今天我非打死这孽畜!”
“妹妹,你别拦着,”夏侯荣光也在她身后道:“让父亲打吧,我该打,我该死……”
“你们都够了!”夏侯嫣然柳眉倒竖、气势居然压住了父兄道:“不就是一场比试吗?输了就输了,天能塌下啦?!”
“还真就能塌下来!”夏侯不伤黑着脸、咬牙切齿道:“这一败,他的前途可能都毁了,你知道吗!”
“比试女儿也看了,大哥明显实力在那陆云之上,”夏侯嫣然却不信道:“好好反思反思,回头再挑战他,赢回来就是了!”
“谁还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夏侯不伤看着天真的女儿,重重一叹道:“就是阀主,也不会允许他再挑战陆云的!”
“为什么?!”夏侯嫣然还没开口,她身后的夏侯荣光先厉声问了起来。
“你没看到阀主已经有意在拉拢陆云了吗?”夏侯不伤冷哼一声道。他虽然平日里不显山露水,但身为夏侯阀铁定的下任阀主,岂是全靠阀主嫡长子的身份得来?
“为什么……”夏侯荣光错愕的看着夏侯不伤,完全无法相信父亲的判断。
“结好陆阀,是阀中早定下的方针大略,你的事情再大,比起阀中的大略都是小事。”让夏侯嫣然这一掺和,夏侯不伤的火气,不知不觉变成了对儿子的同情。他怅然一叹道:“再者,你若挑战陆云再败,就只有自杀以雪本阀之耻了。你觉得,你祖父会同意你挑战陆云吗?!”
“……”夏侯荣光登时僵在那里,脸上血色全无。
就连夏侯嫣然这种女孩子家,都明白了父亲说的没错——她很清楚陆云如今是陆阀的希望所在,陆阀肯定不能容忍他冒任何风险。所以大哥挑战陆云,如果赢了,陆阀会恨死夏侯阀。如果输了,正如父亲所言,大哥只能以死谢罪……到时候两家更会结下不可化解的梁子!
既然不论输赢,都会和陆阀交恶,爷爷当然不会允许大哥挑战陆云了。
夏侯嫣然这时恍然大悟,怪不得祖父会在西苑时,就对陆云和颜悦色,显然是看到了这一点……
可是这样一来,大哥怎么办?他该如何洗刷失败者的耻辱?!
夏侯嫣然看着夏侯荣光,眼圈登时就红了。
一时间,院中的气氛无比凝重。
夏侯不伤重重喟叹一声,拂袖回屋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夏侯荣光,和直抹泪的夏侯嫣然。
好一会儿,夏侯嫣然才小声哽咽道:“大哥,对不起。我知道你为何必须一定要接受灌顶传功了,因为你不、能、输……”
“……”夏侯荣光也长长叹口气,强撑着站起来,对夏侯嫣然轻声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大哥我还是输了……”
说着,夏侯荣光的眼角,泛起一丝泪花,一颗滚烫的泪珠,便顺着他的面颊,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大哥……”看着大哥的样子,夏侯嫣然突然咬牙道:“大比之后,我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这一刻,百花帮大姐头的风采展露无疑……
“嫣然,你别胡闹!”夏侯荣光忙叫住她,无奈道:“我已经让父亲承受极大的压力了,你就别火烧浇油了!”
“放心,我不会惹祸的!”夏侯嫣然却一脸笃定,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黠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别闹得太过……”夏侯荣光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手段多、路子野,倒还真有些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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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夏侯不伤的府邸相隔不远处,便是夏侯雷的家。
此刻,府上花厅中亮如白地,珍馐满桌、美酒飘香。柳芊芊非但亲自下厨,整治了一桌佳肴,还在一旁的琴台上缓缓落座,显然是准备弹奏一曲,为主宾助兴。
要知道,柳芊芊自从归了夏侯雷,这还是头一次在外人面前弹琴。这让朱秀衣也感到受宠若惊,直道:“使不得。”
“哎,使得使得。”夏侯雷从一旁侍奉的夏侯不害手中拿过酒壶,亲自给朱秀衣斟酒道:“先生对我家荣升有再造之恩,是我们祖孙三人的大恩人啊!”
“是啊,先生为了救犬子,不惜耗费了多年功力,”夏侯不害也给朱秀衣作揖道:“大恩大德,不害没齿难忘!”
“言重了。”朱秀衣轻轻摇头道:“荣升公子乃是本阀百年难遇的天才,学生当然要尽力施救了。”说着微微一笑道:“而且我与二老爷、六爷素来相善,岂能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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