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她若要成长,就不能总依靠神魔狱,总依靠他,虽然长天也喜欢这种被依靠的感觉。旁边的穷奇却是不甘寂寞,蹦跳道:“长天大人,偷偷先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外传。”
长天低沉地笑了两声,似是心情很好,随后就没声音了。她估计这家伙封住了魔眼,先给穷奇剧透去了。
唉,她也好想听。
背后,传来汨罗的话音:“据说紫电宝剑已入了权少侠之手,当真可喜可贺!”
权十方淡淡道:“好说,好说。我拿到它也不过数日,汨罗公子的消息当真灵通。”这妖怪是奉天府第一号情报头子,上到仙派的师门绝密,下到凡人的家长里短,他都能探查到手。
“可否借我一观?”
“锵”地一声清鸣。她转头去看,却是权十方直接祭出紫电宝剑,一道飞虹直奔汨罗面门。
这一剑迅若奔雷,剑身又有雷狱加持,霸气凛然,剑尖离汨罗的面庞还有两尺开外就停了下来,森森剑气令他长发无风自动。汨罗面上依然带笑,伸手轻轻握住了剑柄,将宝剑拿在手中,伸指轻弹。
叮地一声脆响,汨罗赞了声“好剑”:“紫电宝剑身具雷电之力,正适合权少侠研习的雷霆剑法。两两相合,相得益彰。”
权十方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剑法是朝云宗的不传之秘,眼前这情报头子不知道就怪了。
汨罗又眨了眨眼,露出个笑容道:“你猜,这次广成宫接任掌门的会是哪一位?”
权十方垂下眼眸:“长辈之事,还轮不到我妄言。”
“你们人类的礼法教养,真是无趣。”汨罗轻轻哼了一声,“依我看,邱处远德性不足,难以服众,华文凯性格耿直,也如你这般无趣,倒是风闻伯懂得两面逢源,为人又机智,他抢到掌门之位的可能性,还更大一些。”
说完这几句,他如愿地看到河边那个小人儿侧过头,似乎也在倾听,不由得唇角一勾。女人都有好奇心,她的尤其旺盛。嗯,这个可以作为弱点记下来。
“搞不好,这次去观礼还能顺便看看渡劫呢。”汨罗悠悠然道,“广成宫的现任掌门南宫真,已到渡劫期大圆满,现在强行压制着修为,就等着将掌门之位传给下一任才好安心去渡劫。我看,这趟广成宫之行,看他度劫的可能性至少有六成。啧啧,观摩大能渡劫,对我等是极有好处的。”
权十方脸色一沉,传音给汨罗道:“何至于使这小人手段?”
汨罗奇道:“我使什么手段了?”
“你出言干扰,想令宁姑娘不能全神贯注解谜。”
“咦,有么?”
权十方不理他错愕的神情,正色道:“宁姑娘不过是普通女子,你何必如此为难她?”
哪知这狐妖理直气壮:“好玩啊!”顿了顿道,“再说,她早不是凡人了,你不知道么?”
权十方淡淡道:“她救过你的命,何必恩将仇报?”
这话一出,对面的狐妖就眯起了眼,好半天才一字一句道:“打伤心上人的感觉,如何?”
此事不过就发生在两三天前,汨罗竟然知道!失手错伤了宁小闲,是他最郁结之事,权十方瞳孔一缩,生平第一次不可遏制地起了杀心。早已飞回来放在他身侧的紫电宝剑感应到主人的愤怒,闪过一层层电光。
汨罗嘴角还挂着冷笑,手掌却悄悄笼进了宽大的袖子里。
“诶、诶,我说你俩在相亲么?互瞪了半天不说话。”却是站在河边的宁小闲开始往回走了。她的脚步声原本比猫咪还轻,现在却有意地放大,每一步踏出来都合着某种韵律,听在两个男人耳朵里,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然而也正因为她这诡异的脚步声,汨罗和权十方之间胶着凝结的杀机竟被震散了。两人均奇异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她还有这手本事。
宁小闲踩着的步伐,却是脱胎自上古之时的蛮族狩舞。她才练了不久,长天又不愿亲自给她示范,只能将诀窍灌进玉简里,供她自学。进度虽然慢一点,但打断这两人之间糟糕的氛围却是犹有余力。
她一直走到马车面前才停下来道:“你的伤还没好么?”
汨罗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好了九成九吧。”
伤都好了,还装得这么虚弱,是要骗鬼么?她向着马车内探头探脑。
耶?这马车看着不大,里面却宽敞得很,内饰化贵,头顶水晶灯,脚下锦鼠皮,汨罗倚着的矮几是金丝楠木制的,车内还有冰格、熏香炉、乐器架、围棋盘,她甚至还看到了最占地方的博古架,并且毫不怀疑上头摆着的东西身价不菲。
“这马车坐起来还挺舒服。你要上来试试不?”汨罗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置,一派亲昵。
她翻了个白眼,自然不会上去:“这马车是你的?”
他大摇其头:“当然不是了。我的马车岂会如此简陋?”
那就是金满意的了。很好,很好。
“你们渡过弱水之后,用不上它了吧?”这马车虽然漂亮,但重量也很惊人,不可能压上竹阀子。
“应该是吧。”这姑娘想做什么?他好奇死了。
宁小闲嘿嘿一笑,手中无声无息地亮出了獠牙,弯月般的锋刃上,有微弱的红光一闪一闪。
“大胆!”她才拿出这对法器,马车后方就爆出一声厉喝!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直直地站在她身侧,目光炯炯地盯住了她,眼中杀机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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