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武六年春殿试,第一甲头名凤阳凤溪县张坚?”
向应心面容怅然。
他感觉自己真是事事不顺。
至于凤阳郡另外两位中进士的举人名字,向应心已经没有心情再看。
“郡君,您这是……?”
前来送捷报的亲兵统领不大能体会到向应心此时的复杂与无奈,只是有些诧异,他听幕僚说,郡城中能出现状元,那是郡守的功绩。
这是当地文教之兴盛,才能诞生当朝状元。
那可是文曲星君。
大乾虽然号称文教鼎盛,但状元又能有多少!
这对于自家郡守怎么着也是一桩功劳。
向应心大概也能猜到亲兵统领的想法,他已经懒得生气了。
他虽然是凤阳郡郡守,但无奈是刚来的呀,脸皮再厚也不敢说凤阳郡内里出现状元,是他的教化功劳。
有功劳也是那个死鬼上任郡守的!
“去,你去把郡丞叫来,让他去张家传旨!”
他直接像是挥苍蝇一般将眼前的亲兵统领打发走。
闻言,眼前的亲兵统领点点头,当下将手中的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朝廷文书重新卷好,带了下去。
“郡君让本丞去?”
郡丞府,新任郡丞卢钊此时一脸别扭。
他五十岁上下,面黑微须,此回正在府邸后宅喝茶,同时听着小曲。
只是望着眼前的朝廷文书,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应下来。
按照道理,本郡内出了古今罕见的少年状元,应该由郡守亲自出面,并且通知郡内各司衙门主管官员,一起上阵,敲锣打鼓直到张家。
宣扬一郡之文教,也是在天子,状元郎眼中刷存在感的好事。
可不久之前郡守才和那张家大族长闹过龃龉,抹不开悄面,卢钊也是理解。
但卢钊知道,郡守不愿去,他却躲不掉。
郡守要面子。
他就只能把面子收起来,下定决心,当下同时命郡城各衙门的主管官员在郡丞府前快速集合,一同敲锣打鼓,朝着张家大宅而去,沿途一路通报!
这等大动静却让整个凤阳郡热闹了起来。
顾家,此时顾家家主顾承业正在伏案写信,写信的对象则是镐京之内,那些顾家户部的故交好友。
自上一次贡船损失之后,虽然查出了劫持贡船的真凶,但损失了贡品,仍然被朝廷户部衙门的官员给记了一笔,这种情形已经动摇了顾家的根基。
顾承业作为顾家的新家主不得不想方设法弥补这些裂缝,重新设法与户部搭上关系。
其实最好的方向是能够与其上直属的少府司中官员取得联络。
顾承业也在绞尽脑汁,想要达成这个目标,然而他到底并没有顾承炎的手段,做什么都感觉到力不从心。
此时听着顾家墙外的喧天锣鼓声,顾承业有些心烦意乱。
“是谁在外面吵闹?”
他排着桌子怒斥:“谁让他们在外面闹的!”
闻言,屋外立时有仆人进来,微微迟疑,恭敬道。
“族长,是殿试捷报到了!”
顾承业整了整衣物,神情冷哼:“殿试捷报,就算是有人进士及第,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锣鼓声,还有马蹄声,人都给整蒙了?”
走出屋时,他目光抬起,却是远处的闺楼上,顾绣儿此时正在丫鬟的陪同下眺望着院子外面长长的队伍。
他此时见状,顿时也上了阁楼,从飞檐下往外看,只见街面上正人如长龙,到处彩旗飘飘,诸多身穿喜庆红黄服饰的官差正打着旗幡朝着城东而去。
旗幡上还有状元两个大字。
见状,顾承业面容略微一凝,立时便是猜到了。
他忍不住问道。“绣丫头,你可曾听清楚,这是哪位举人中了状元?”
顾承业神情也有讶异之色,凤阳郡已经很久没出状元了!
顾绣儿美丽的玉容上有些复杂之色,她方才已经听到了前面的唱名。
便是轻声道:“是张家的大郎君张坚!”
“张家?”
闻言,顾承业面容一变,旋即看了一眼顾绣儿,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顾绣儿此时轻声说道:“十六岁的状元郎,父亲的确是高瞻远瞩,只可惜我一直犹豫,却是辜负了父亲的苦心谋划!”
顾承业闻言看了一眼这个侄女,沉吟不语。
顾承炎生前也和他提及过顾绣儿的婚事,曾经也有意将顾绣儿下嫁,只是后来却被齐家给抢先下手。
如今看来,倒是错失了一桩良缘!
……
城东张家
凤溪张家逐渐在凤阳郡站稳脚跟,张颐便将留在凤溪的另外一部分姬妾,子女也搬到了这座府宅内。
辉煌的府宅占地百亩,屋脊连成一片,张敏正在房间内读书。
这几个月他感觉耳根子清净了许多,周姨娘再没有遣人在他身边的吹风。
张敏乐得自在。
他从小就被张坚耳提面命灌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想法,所以从小同样是极其喜欢阅览群书,尤其是后面随着张坚一次次过关斩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一次次亲眼目睹着张坚少年神童之名名动凤阳,得到其他家中长辈交口称赞,更是对此深信不疑,对张坚这个亲大哥更是孺慕的很。
此时他业已然通过了县试,成功取得童生功名,接下来正是需要用功之时!
只要再通过府试和院试,就能够进一步获得秀才功名。
张坚曾说过,若是能获得秀才功名,就亲自指点他乡试应试的技巧,对此他可是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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