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名上书好啊!
就算老太太凶猛,她也没把法大伙儿都怎么样吧?
再说了,上面还有一个李谌顶着呢不是?
而最主要的,还是能借着这股子民间言论,把拓边这块肥肉抢回来,这才是正经。
“大善!就这么定了!”
有朝臣鼓噪牵头,“咱们在场诸公联合上书,陛下也不得不听一听臣心啊!”
得,这位更狠。
他这一句话,在场的这些人不想掺和都不行。
谁不联名,那就成了不和群,会受众人排挤的。
一旁的豆卢钦望虽说心中疑惑莫名,总觉得这事儿不对。
可是话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他却是无计可施的。
官场即是如此,再中正的清流也不能被孤立。否则,在这个朝堂中,就只剩寸步难行一途了。
所谓孤臣,孤的是良心,而不是交际。
所以,尽管豆卢钦望心中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愿,可是现在这个情形,也不得不从善如流。
结果,老头儿没想到,他今天出门,应该是踩了狗屎了。
走了大运,居然有人救了他!
谁呢?
岑长倩,岑老爷子啊!
......
岑老爷子今天没来,主要还是一趟北方走下来,老爷子好几个月也没缓过来。
武则天体恤老臣辛苦,降旨准他不用日日上朝。
也幸得朝中无事,所以岑老爷子乐得个清闲,在家中休沐。
可是话说回来,岑长倩毕竟是忠义之臣,最近这民间风闻不对,老爷子还是看在心中的。
而且,别人可能就看一个热闹,但是岑长倩,他可不是看热闹,而是越看越觉得这事儿蹊跷。
你想啊,老爷子是去过北方的。
而且,他亲眼看见长路镖局的人和契丹王称兄道弟。
所以,这不应该啊?
现在民间的争论,多集中在拓边不安全。
可是根本不用到这一步,以长路镖局与契丹的关系,应该早早地就向女皇禀报了。
那老太太完全可以将之公诸于众,来稳定民心。
在岑长倩看来,根本就到不了现在这么热闹。
武则天要是早说,民情早就平了。
可是,老太太为什么没说呢?为什么任由民间这么闹下去呢?
岑长倩有点想不明白。
所以,老爷子今天没在家呆着,而是进了宫,准备与武则天深谈此事,以解心中疑惑。
然而岑老爷子刚进皇城,还没到宫城,就遇上这么一出——
联名上书?
“你们这是琢磨什么呢?”
岑老爷子见大伙儿都聚到了卢嵩之的职房,也就凑过来看看。
结果不看不要紧啊,特么的卢嵩之鼓动大伙上书?
那这里面的事儿,肯定就更复杂了。
要知道,卢嵩之是拓边主力,他上的哪门子书?
而且,老爷子现在更加笃定,武则天明知契丹可用却密而不发,定有深意。
......
而大伙儿一看岑长倩来了,立时招呼:
“来来来,岑公来的正好!与我等一道,上书请事!”
“呵呵。”岑老爷子干笑一声,“自,自无不可。”
好吧,岑长倩也不能忤逆众意不是?
可是嘴上这么说,老爷子眼见豆卢钦望“彪呼呼”地要在联名奏折上属名,赶紧道:
“诸位先行,老夫来找豆卢公有些私事,暂避片刻,去去就来。”
说着话,拉起豆卢钦望就走。
豆卢钦望还挺奇怪,被岑长倩掳出了门儿,还挺不高兴。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
心说,我这笔都拿起来了,印信都掏出来了,怎么急于这一时?
岑长倩瞪了他一眼,“急?老夫是救你!再晚一步,你就掉坑里去了!”
“走走走!去我府上,咱们小酌几杯!”
“......”
豆卢钦望有点懵。
“什么就掉坑里了?”
“哼!”岑老爷子冷哼,“陛下设下的大坑!”
现在他也明白了,这事儿还是不参与为妙,问都不要问,他还是回家接着休养吧!
......
而另一边,卢嵩之组织大伙儿闹哄的联名上书。。!
见最后一人已然在奏折上属名,卢嵩之根本不给大伙儿反应的时机,哗啦一声,收起联名奏折。
“好啦!!事已至此,老夫这就去面圣,将诸君之意面呈陛下!”
说着话,大步出了职房。
大伙却没注意,特么有一头算一头,除了岑长倩和豆卢钦望,那联名奏折上却是还少一个名字。
正是这个拱火的卢嵩之!!
......
——————————
其实,这个局如果跳出全局来看,就不难看出,这是一场误判。
武承嗣、武三思、李贤等人,包括众朝臣,误以为他们可以在拓边之事上分一杯羹。
而岑长倩误以为,卢嵩之和穆子究是和老太太一气的,必然会把契丹的情况如实禀报。
而事实上,吴老九根本就没和武则天说。
他处心积虑,又是隐瞒,又是让司马承祯去做局,要的就是这种微妙之势,要的就是武则天和朝臣的错误估计。
而显然,他的目的是达到了的,老太太现在也误判了当前形势。
说白了,李谌牵头,朝臣联名上书。
这一计重拳,还真就打在了武则天的痛处。
......
咱们不妨从头来捋一遍这个局。
首先,吴老九画了一张天大的饼给老太太,就是三大粮仓的同步开发。
这是一个千秋大业,其功绩,甚至让老太太执政数十年做下的所有政绩都黯然失色。
而且,这个张大饼虽然是画出来的,可是就在嘴边上,张嘴就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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