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心里的情绪是挣扎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军情部门的朱长官一直在追查沈寅的死因,并且已经找对了方向,这让沈飞随时有暴露的可能。
如果事情漏了,沈万洲会放过自己吗?
不,他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
沈万洲对儿子沈寅的溺爱,沈飞一直是看在眼里的,而自己亲手杀了他,那沈万洲一定是会让他偿命的。
怎么才能自保呢?
出卖沈系?
对,这是一个办法,只要沈万洲快速倒台,成为战犯被抓,或者是干脆死在战场上,那沈飞就不用遭受他的报复了。
但问题是,沈飞又该投靠谁,而去出卖沈万洲呢?
投靠川府吗?这不行,沈飞知道自己与川府的积怨太深,从老三角事件,到盐岛事件,再到可可在九江被抓,这些事儿里都有他的影子。如果有一天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了,那可能连蒋学这样的人,都不会放过他。
投靠贺冲吗?
这更不行!沈飞是直接参与杀害贺司令的元凶之一,虽然这事的真正策划者是沈万洲,但他毕竟充当的是“刀”的角色,如果有一天,沈万洲彻底倒台,沈飞自己也没了作用,那贺冲一定是会亲手把他这把“刀”处理掉的。
没有人会愿意看着杀父仇人,整天在自己眼前晃悠的。
……
医院内。
沈飞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站该去哪儿。
投敌,有被报复的可能。
不投敌,他杀沈寅的事儿,早晚有一天会漏,到那时候沈万洲一样要收拾他。
此刻,沈飞就像一个掉到了枯井里的遇难者,抬头望去,井口太高,他爬不上去;呼喊求助,四周又没有能帮他的人,孤独,忐忑,且迷茫……
坐在长椅上,沈飞一个人待了很久后,才缓缓收起了手机,放弃了投敌,出卖沈万洲的打算。
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沈飞迅速离开医院,开车赶回了自己的住所。
晚上九点多钟,沈飞在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将现金,以及这段时间偷偷储藏的七八根金条包好,随即贴了假胡子,戴了假发套,来到了客厅里。
沈飞看着屋内的一切,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他要跑,放弃现有的一切,离开家乡,走得越远越好。
这些年,沈飞一直身居要职,也积攒下了不少钱财,离开,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当个富贵闲散人也挺好。
只不过,沈飞看着屋内的一切,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已故的父亲,后者死之前,曾对他充满期望,希望他能在九区的政治体系中,获得一定成就,而现在他却只能作为一个失败者离开。
放弃,或许就轻松了。
沈飞在心里这样劝着自己,拎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这个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的家。
……
大战在即,整个奉北城内都显得非常萧条,各大工业集团,商业企业,路边小店,此刻至少关门了百分之八十。路上行人非常稀少,曾经热闹非凡的首府,如今只有浓烈的火耀味和满城的冷清、寂静。
各街道、路口,到处都充斥着军用皮卡和成群结队的士兵,他们神情严肃,荷枪实弹的在巡逻着。
沈飞来到自己的汽车旁边,顺手将行李扔在后座,扭头看了一眼四周,才弯腰钻进车内起火。
一路奔着奉北南关口赶去,沈飞内心突然有点悲凉。
这么多年的努力、奋斗,到头来什么都没带走,只有车后座上的一包行囊。
……
奉北城内,军部总政司令部中,一众将领坐在休息室里,正在低声交流着。
“他妈的,冯贺卢三系,每家都有五万兵力,这加一块就有十五万。北风口的吴天胤带来了两万多人,自卫军两万多人,川府至少也能出两万多人,再加上二战区周系的七万部队,我们至少要面对敌军二十五万主力部队的正面围攻。”一名大校级军官,低声说道:“目前咱们沈沙集团,全部家底儿也就不到十四万人,而党政那边,几乎也在军事上给不了我们什么支持,让你说,这仗怎么打?”
“七区不是动手了吗?”另外一名中年胖子说道:“他们会给咱们这边一定支援吧?”
“动手了又有啥用?”大校撇嘴回道:“他们还没出家门,就被陈系给阻击了,目前根本对九区的战事,产生不了任何影响。”
“是啊,我们目前的处境非常堪忧。”旁边的人也在附和着:“总兵力相差太多,即使有奉北首府的城防优势,我们也够呛能守住。”
“对啊,联军要是只围不打,就跟你硬耗,我们也早晚要崩盘的。一个奉北城的资源,怎么去养十四万的部队,和这么多民众?”
“……!”
作战室内,沈沙系的将领对战争前景是比较悲观的。
九区与八区不同,这里的军政派系繁多,内部权力也极为分散和复杂,每一家势力,都有着各自的算计与野心,所以都在暗中用自身的资源,疯狂发展军事力量。
并且,这些年九区是没有打过什么仗的,他们在军费、军备上,几乎没有战争消耗,所以各派系只需要拿着自己攒的钱,暗中扩编自己部队的规模,就可以了。
但八区不同,他们先打了内战,然后又一直被西北、西南战场牵扯精力,光边境防御战,进攻战,就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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