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
爹地--亲昵的唤着,夏苑的嗓音又禁不住伤感的沙哑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声音这么奇怪?!明明已经捕捉到了夏苑领口处清晰的异样,夏十年眸光一眯,却还是未动声色。
淡漠的嗓音有些冰冷,一瞬间,夏苑还是被这儿稀少而直接的关怀深深打动了。
红唇掀动了半天,抬眸,尖细的指甲狠狠掐入柔嫩的掌心,她的嘴角却强撑起一抹笑:
没事,爹地…我昨晚应酬喝得有点多,现在头还有点疼……
事情已经发生了,掂量再三,夏苑还是决定一人承担。厉家有权有势,万利银行是最大的私有银行,厉向天又是万利银行的CEO,别说是做企业的,就是生活,也没有一个人能保证全然脱离银行啊!
再怨怼不平,夏苑却还是没敢把事情闹大。
嗯,累了就上去休息吧!管家,让人给小姐准备些早餐送上去……
未敢多呆,抬腿,夏苑大步地逃上了楼。
目送清丽而坚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管家眼底拧起无限沉重的哀伤,开口刚想说些什么,不经意间捕捉到夏十年紧握拐杖的双手,苍白地扭曲,连那扯不出表情的面色都凝重青紫地异常,他就知道,他并不像自己说得那般冷心绝情。
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注定是一场无可弥补的…悲剧。
躲进房间,夏苑做的第一件事,还是冲进浴室,将自己从头到脚又细细洗了几次,强大的流水冲击淹没中,她才可以放纵自己泪流满面地悲怆出声。
待夏苑走出浴室,白净的身子已经被磨得血痕斑斑,她的眼底,疼痛却干涩。
呆坐床头,凝望着柜子上一对穿着圣诞衣服的玩偶爱心熊,许久,夏苑一动未动。
心像是被刀子一片片割碎了般,夏苑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她并不是守旧的古板女人,对那层膜,虽然介意,也不至于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在这个快餐的时代,一夜=情,她虽然不敢苟同,却不是不能接受,让她最无法释怀的是,跟她有了错误一夜的男人--厉向天!
他是厉朝阳的大哥,如果以后她真的跟厉朝阳喜结连理,就算搬出来住,也是经常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要如何泰然处之?!
朝阳要是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他们兄弟的关系看起来虽然紧张,可是她心知肚明,厉朝阳对他这个大哥,还是颇为敬重的!每次提起他,虽然他时不时面露苦涩,却从来没有说过他一句不是!
现在这种状况,再跟朝阳在一起,会不会有乱=伦的嫌疑?!可若放弃朝阳,她的生活又将回归到起点,她真的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纠结着,思索着,夏苑风中凌乱了。彷徨中,打开电脑,登上Q-Q,盯着那暗下的头像,她才惊觉二十四年来,自己真的很失败,可她并不后悔,孤独,也是一种生活状态,而她,根本没得选!
如果妈咪还活着,她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的…孤立无助?!
这一天,夏苑都把自己困在屋中,失神地封闭在一方狭小的天地中,独自舔舐着伤口。
晚上的时候,她第一次踏出了房间。坐到餐桌上,手机也已经成了开机的状态。逃避,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爹地,吃饭--
因为夏十年的腿有旧疾、行走不是很方便,一直以来,夏苑很少跟父亲同桌,奇异地,这天,她算是被父亲半逼下楼的。
刚拿起筷子,一道巍峨的嗓音破锣而起:等等…先把这碗狗肉吃了!
望着管家端上的一大盆炖肉,夏苑疑惑地目光射-了过去:爹地?!
还记得大黄吗?!从小爹地是怎么教你的?!不论发生任何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人,就永远不能被事压垮!任何伤害过你的,都是你的敌人,而对待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报复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你永远要过得比他好!你已经长大了,你的事,爹地不会多问、也不会再多管,可爹地要你记住,不管爹地在不在,你都要好好地活着,勇敢地活着!
咬了咬嘴唇,夏苑猜想父亲大概是已经开出什么来了,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头发遮掩的颈项,随即将筷子插向了那一大碗…自己最厌恶的肉食:
爹地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说着,夹起一大块肉放入口中,夏苑食之无味地嚼了几下,便狼吞虎咽了下去。
大黄是她养了六年的小狗,从几个月的小黄变成可以跟在她屁股后跑跳的大狗,十岁那年,玩耍中,大黄咬了她,晚上,她的餐桌上便多了一大盘狗肉,父亲告诉她,那是大黄,还逼她全部吃下去,而他只告诉了她一句话:
再好的朋友,伤害了她,就是她的敌人!任何敌人,她都必须下得了手!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再次被咬,就很可能会是她接下来的下场…
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能有朋友,因为难保不会有一天,她会被逼着去伤害不想伤害的人!
如果说世界上有没有一种食物真的是她深恶痛绝的,那一定就是…跟大黄有关的狗肉。
忍着心底的反胃,夏苑还是大口地吃进了大半的狗肉,直至父亲监视的目光撤离,蹒跚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她才起身,往洗手间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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