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舒诺神色空白了一瞬,这话问得有些暧昧,她不至于过度揣测林宴的意思,可多少也有几分意外。
程舒诺没答,她试图卸掉男人搭在腰间的手臂。林宴却并未放手,他眼帘低垂,嗓音往下沉,又问了一遍,“你还单身吗?”
雨越下越大,程舒诺再次懵了下,脚下踩到小水坑,她慌乱地躲,林宴小心护着她,程舒诺却巧妙地往后退,避开他,“林律师,我不觉得……”
她话语才起了个头,身侧突然插进一道声音:“姐,你没事吧?”
程舒诺顿住,循声望去,便看到于施撑着伞站在两步之外,有些警惕地看着林宴。
林宴在听见声音的时候,悄然地收回手,简单地揣进西裤兜里。
程舒诺还没重新开口,于施却似乎误会了什么。
林宴成熟内炼,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给人压迫,和林宴的气质相比,于施要稚嫩许多,可少年轻轻皱着眉,把伞举到程舒诺面前,语气强硬,“姐,你过来。”
他把伞往前送,自己则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程舒诺原先就是约的于施见面,这会两人见到,少年固执地举着伞,她便匆匆走到他的伞下。
她离开的瞬间,林宴眼底滑过一丝异色,程舒诺没留意,于施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程舒诺拍了拍他背后的水渍,“好几天联系不上你,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于施却没看程舒诺,他目光和对面的林宴对上,两人目光交锋,男孩也不输气势,倔强地问:“姐,他刚刚欺负你了?”
他看着林宴,却问的程舒诺。
程舒诺见于施误会了,便转身介绍,“不是,这是……”她右手抬了下,指了指林宴,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词,半响,只道:“大学学长,也是同事,刚好遇到就送我一下。”
她说完,以为林宴会配合地解释两句,谁知他却并没多言,很简单地点了下头,便转身离开。
程舒诺说不上什么情绪,她眸光轻顿,目光追随着林宴移动。
于施等了会,见程舒诺始终站着不动,他拿胳膊轻轻撞了一下她,“姐,雨太大了,我们先进去吧。”
于施这么一提醒,程舒诺匆匆收回视线,拉着于施往身后的百货大楼走去。
……
五分钟后,程舒诺点了杯咖啡,放在于施跟前,两人在一家咖啡店坐下。
程舒诺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于施又赶时间,她便开门见山地问:“奶奶怎么样了?”
男孩略微垂着眼,低声道:“好点了,早上出院了。”
程舒诺看着他,轻声问:“还缺钱吗?你别觉得不好意思,就当借我的,以后再还给我就好了。”
于施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又身体不好,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生死边缘走了圈。
桌底下,于施紧张地搓了下手心,“姐,你已经借我很多了,上次手术费也是你借我的,我……”
没等他说完,程舒诺截过话,“小鱼丝,你这样说就太见外了。”
于施低下头,神色微黯,带着几分歉疚。
程舒诺想起在咨询室看到的相片,她很担心于施的情况,一时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于施太懂事了,懂事到让人心疼。
程舒诺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还是没直接问出口,而是柔声说:“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要是偶尔联系不上我,还有宋亦杨,孙遇他们,你知道吗?别什么事都不说,你要是觉得有些事不方便和我说,你就找宋亦杨他们,你们男孩子聊什么都方便些。”
程舒诺语重深长地说了长串,言语间满是关心,于施震撼之余更多的是意外,程舒诺表面上肆意张扬,却极少流露内心真实的情绪,他虽然和程舒诺认识不到一年,却多少了解,程舒诺最擅长的就是掩饰感情,欲盖弥彰。
眼下这番话有些直白,可也确实打动他,男孩心里一暖,思考着怎么感谢,手里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匆忙看了眼来电显示,又看向程舒诺,“姐,我要回基地了,下午要开会,晚上有训练赛。”
程舒诺不想耽误于施工作,理解地说“好”,于施飞快地整理东西,硬是把伞留给了她。
她坐的位置刚好是窗边,远远看着于施跑进雨幕里,望着男孩身影远去,程舒诺心思也跟着他飞远,和苏杭他们不同,她对于施一直有私心。
于施的父母从小就不管他,把他扔给奶奶。在他父母眼里,男孩成天打游戏是不务正业,更加不屑这个孩子,不闻不问就算了,他们甚至觉得于施给自己丢脸,急了还会动手。几个月前于施奶奶病重,听到那么一笔手术费,做子女的居然把老人扔在医院不管了,于施一个人扛起了所有。
程舒诺太能感同身受了,所以才会在张医生那里看到合影的时候,一直魂不守舍的,她完全能明白,奶奶对他意味着什么。
想得有些多,程舒诺不知道坐了多久,桌上的咖啡早冷了,她敛了神思,推开椅子起身,离开咖啡店。
刚推开玻璃门,程舒诺一眼就看到了几步外的男人。
他居然还没走,或者又回来了?
咖啡店在商场一楼,工作日来往人不多,他长身玉立地站在,背对着她,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拎了个购物袋,程舒诺对这个牌子有印象,有段时间她很喜欢它们家的珍珠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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