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迟没接话, 只是看着眼前这一排……狰狞可怖,但某种程度上又极其美观的物件。
“我先回去了。”
反正言而无信的就这一次。
还是逃避为上。
“不想尝试一下吗?”兰瑟见他虽然嘴上说着回去,但却是没有从椅子上站起来,“要不是我暂时动不了, 不然就不是让这些东西上阵了。”
“……”严雪迟没说话,赶忙是站了起来。
然而没走两步, 手腕就先一步被拽住。
力气并不大,如果有意挣脱, 只要反手一拧就行。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只是死死地垂着头,盯着地面,也不曾将手腕从紧扣着的五指中抽.出来。
这个姿势僵持了很久,严雪迟才听见身后的人又一次开口, “是我把严先生用来玩笑的话当真了, 提出过分的要求,我先道歉。”
对方先一步低头认错, 严雪迟一时间真的不好再说什么。
说来到也不能怪对方当真。
毕竟回想起来, 严雪迟自己都觉得, 当时自己那副语气挺有说服力的。尤其还是在那种情况下……
“这些东西只当做礼物,朋友之间的,还请严先生收下。”
严雪迟并不觉得朋友之间会送这种东西,但对方既然给这个台阶了, 再不顺着走下去未免以后相见都尴尬。
“所以先坐下, 再多留一会儿。我一个人在这儿躺着, 哪儿都不能去当真是无聊,好歹陪我说说话。”说完之后兰瑟没顾严雪迟的意愿,先一步将碍事儿的椅子推远,示意他坐在床上。
见着大木头不肯动,又拽了他一把。
病床虽然宽敞,但兰瑟留给他的地方并不多。
如果想坐着舒服些,两个人必定会有身体交叠的部分。
能看的出来,严雪迟整个人有些战战兢兢的。
虽然是坐在床边,但也只是尽可能的往边缘靠,没敢挨上去。
“话说……左胳膊怎么了?”
“骨折之后愈合错位,干脆直接全敲碎让它重新生长。”兰瑟回答的坦然,完全没觉得这件事儿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完之后,兰瑟见着他还是在边缘处坐着,干脆直接拦腰抱了他一把。
腹部的体温比别处要高。
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是温热的。
兰瑟有意将脸凑到他腰窝之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怎么这次见到我这么冷淡?”
“怎么会。”“手松开,乱动对你伤势不好。”
倒不是冷淡。
只是多少有些紧张。
至于到底在紧张什么,就不便明说了。
“是因为那天没把你伺候舒服,所以才对我不满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兰瑟的音量极低。
哪怕身边还站着第三个人也不会听见。
说完之后,兰瑟明显感觉的到怀里的人小幅度的颤动了几下。
“原来严先生喜欢听我说这种话吗?”
严雪迟自然是没忍着,当机立断,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顾念他的伤势,还是什么别的缘故,最后只是不痛不痒的弹了一记。
比起表达不满,更像是……打情骂俏。
没等这只手离开,兰瑟就先一步将脸贴了上去。
“这种服务我随时都可以为严先生提供。上次既然是没结束,延续到这一次如何?”
“不需要……”虽然来探病的时候,严雪迟已经料到了事态会演变成这个状态。
但大抵是因为之前的缘故。
兰瑟留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那个克制和彬彬有礼的形象。
礼貌且疏离。
虽然不说惜字如金,但绝对不会说任何无意义的话语。
以至于严雪迟在他面前,下意识的也会变得少言寡语。
现在让严雪迟主动做这种事情……虽然被服侍的那方并不会有任何不适,但心理上,还是很难用这种姿态面对这么“正经”的一个人。
虽然这个正经大概已经是过去式了。
婉拒之后,严雪迟只觉得扣在自己腰间的手并没有放下去,反倒扣得更死了一些,有意将他是拽成躺倒的姿势。
紧接着,颈窝处拱上来了一处毛茸茸的脑袋,稀稀落落的碎吻隔着衣衫,落在了锁骨上。
说着不需要,但真是如此的时候,严雪迟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甚至说很难完完整整说出来一句话。
肌肤之亲……不是冰冷的器具能够替代的。
骗别人可以,但是自己总是骗不过的。
严雪迟很渴求这种感觉。
甚至只恨不能再多一点。
从一开始战战兢兢,到现在已经被彻底裹紧了被子里。
从外面看,两个人不过是相拥着,躺在同一张床上,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但里面是如何的衣冠不整,也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上一次见着严先生的私人物品之后,我专门去查了查。”“想控制前端,有更温和的方式,总是那样对身体很不好。”兰瑟话说的含蓄,已经先一步腾出来手,从那个盒子里拿出来了一个小巧的物件,虽是狭长,但明显比上次在严雪迟家里见到的那个断了不少。
“遥控器在我手里。我会掌握好度的。”
“我——”严雪迟刚想说什么,声音就先一步哽在喉咙里。
好痛。
这种痛感不是受伤流血时的那种生疼。
而是一种十分诡异,却又掺杂着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的疼痛。
十指在满是绷带的后背上,下意识的就是一个紧抓。
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一次有隐隐透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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