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话之后严雪迟抬起头, 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就等着他什么时候会绷不住。
然而大抵是低估了对方的定力,严雪迟这么看了十分钟,兰瑟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刚开始还有些气恼。
到了后来严雪迟也开始怀疑, 是不是自己出现错觉了。
不过一般而言,出现错觉多半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渴望……
严雪迟没敢多想。
又看了好一会儿, 兰瑟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依旧是紧闭着双目一动不动。
“那我走了。”
说罢严雪迟便作势要起身。
然而这句话刚落, 只见着刚才还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 倏地睁开了眼睛,满脸写着幽怨,“你吵醒我了。”
“……”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你说等我睡着再走,现在我还醒着。”兰瑟说完之后往里挪了挪, 勉强腾出了一个人的位子。
严雪迟瞥了他一眼, 并没有遂意,“得了, 压根就没睡。你刚才在做什么?”
“我刚才做什么了?”
“……”
虽然比落雪还轻,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 但余韵却是久久不散。
哪怕对方不肯承认,但总是骗不过自己的。
严雪迟刚想说些什么,通讯手环先一步响了两声。
将信息掉出来一看,是邵元发过来的, 回复的是关于早些时候助听设备里监听器的事儿。
详细的内容严雪迟决定先离开兰瑟家里再看。
“我先走了。”严雪迟说完之后抄起自己的猫,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早点休息,我还有事。”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兰瑟见他不过看了一眼手环,就决定匆匆离开。
如果是别的原因都好挽留,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强行留人就显得很不明事理了。
“嗯。自己记得吃药,我走了。”严雪迟说完以后一面自顾自的穿着外套,一面时不时的看着手环上的消息。
刚才都抱到了。
而且还没有躲,如果不是这个飞来横祸,甚至再亲近一点也不是没可能。
“路上小心。”最终兰瑟还是很不情愿的附了一句,说完之后又一次一头栽了下去,这一次直接将被子蒙过头顶,似乎并不想看见严雪迟走出家门的场景。
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不知道怎么的,严雪迟忽然有一种想摸一摸他脑袋的冲动。
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又道了声别,一步三回头的才算是走了出去。
把猫放回家之后,严雪迟赶忙换了身不怎么显眼的衣服,才朝着手环上约定的地方匆匆走去。
既然是监听这么多年,设备又是联邦附属医院的制作的。
严雪迟觉得可能整个安京星都没有医院敢为他彻底做检查。
上一次医院也只是中断了监听线路,但应该监听器还在耳蜗里没有取出。
当天下午严雪迟换完手环,联系两个发小的同时,还联系了另外一个星域的私人医院。
横竖天高皇帝远,联邦分部的执行力肯定不如总部强,还是很容易躲过去的。
到了约定的地方,严雪迟环顾了一圈儿,一眼就在人群之中看见了个子最高的那个。
“怎么就你一个?阿月人呢?”
“加班。你不在,又有新的任务了,得有人替你接手,所以我们两个人只能有一个请假。”邵元说完之后裹了裹脖子上的围巾,示意严雪迟跟上自己,“悬浮车是临时租的,用私家车出行感觉不太安全。”
“也是。”严雪迟一面应着,一面在操作版上输入了地址,“这个地方,预约过了,我们直接过去就可以。”
“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跟你发消息的两小时前。去医院医生检测出来的,说是定做这个设备的时候就植入了。等于说,这么多年……”
“以前这种事情有预兆吗?你仔细想想,比如有没有人侧面提醒过你,你当时没有发现?”
严雪迟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来了数月之前,和兰瑟重逢的时候。
好像当时重逢的时候就没有任何预兆。
就是阔别多年的校友,突然又一次闯入了生活。
当天晚上去吃饭的时候特意挑了一家……能够屏蔽一切通讯信号的餐馆。连着助听设备的基本功能都被屏蔽了。
不过当时因为讨论的是未公开的案件,所以严雪迟觉得这个举措尚且合理。
但是现在想来,好像从一开始,好多事情就有很多不妥之处。
“不会吧……”
“怎么了?”邵元见他喃喃自语,没抬头,依旧是盯着操作版面问了一句。
“想到了一点细节。”“关于霍克家小公子身上的。”
“你还跟他有联系吗?”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邵元才将余光放在了严雪迟身上。
“现在住在他对门。”
严雪迟还想说些什么,先是被一个急刹车差点摔出去,“你干什么?”
“离他远一点。或者说,离他们这个家族的人都远一点。”“你是脑子不清醒了还是怎么回事儿?穆顿少将的那件事儿还没长记性吗?他们就是一丘之貉。”
严雪迟没说话。
虽然这么多日的相处……其实严雪迟挺想为兰瑟辩解一句,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但晃了晃脑子里的水,还是决定闭嘴。
贺佐这个嚣张的性子能平安长这么大,因为他是将军之子,原本家室就显赫很,有嚣张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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