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第七日了,冰玉好笑地看着那些在自家门口游荡的门神们,多得都要挤不下了。
更加令人费解的是,自从多了这么多便衣之后,人们颇感惊讶,于是有算命先生说,此处是风水宝地(可不是?两个女儿都嫁了皇亲国戚),所以有灵气,应多来走走,就可以带回家一点,男的可以升官发财,女的可以觅得如愿郎君。
于是,一时市民纷纷涌来,不管是街头卖鸡蛋卖臭豆腐的,还是巷尾开馆子开窑子的,每天从凌晨开始,到晚上打更之时,络绎不绝,一时把沈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卖鸡蛋的害怕影响自家生意,干脆把鸡蛋提过来卖了,于是卖小菜卖零碎的纷纷效仿,沈府从此之后,再也不愁买东西了,一大早就听得一堆叫卖声。
“卖鸡蛋拉——卖鸡蛋,好新鲜的鸡蛋拉——鸡蛋上的鸡屎还冒热气拉——”
“收头发——收废铜烂铁——收乌龟壳子甲鱼壳子——”
“卖胭脂水粉——宫廷秘制胭脂水粉,绝对的货真价实!绝对的超值惊喜!买一送一,没有你找不到的惊喜,只有你想不到的质量!数量有限!惊喜无限!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赶快抓紧时间,逾期不候——”
意想不到的是,沈府最近还开设了新业务——画像。
相当于现在的照相,以沈府大门为背景,五十两一张。结果这价格没两天就节节攀升,现在涨到了两百两一张,每天早上画师们为了抢占有利的地形位置,打得头破血流,最终决定以石头剪子布定胜负,那杀得是天昏地暗,翻天覆地,斗转星移……
沈大人现在每天乐呵呵地坐地数钱,把嫁女的事情完全抛到脑后去了。而沈夫人继续喝茶,如厕,如厕,喝茶,喝茶,如厕……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
“老爷,豫章小王爷来了!”
青衣小斯冲冲报告,沈大人这才从地上蹬起来,连忙拍拍衣襟前后,刚抬头,发现萧涑已经进来了,连忙上去恭迎。
“豫章小……”话未说完,萧涑只朝他行了个礼,便径自入了府里了。
沈大人当场愣住,又不好发作,只咳嗽了一声。
“冰雪,大事不好。”
冰雪一见萧涑,吓了一跳,怎么没见人来报呢?
“你……”
“我冲进来的,你别管那么多了,冰玉到现在还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天哪……”冰雪也蒙了,这要是到了大婚之日该怎么办?
“对了,你家怎么这样了?”萧涑进门前看见那些她家门前的小集市,不由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冰雪很老实地回答,“每天都吵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突然就来了,以前都没有的。”
“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再这样下去,万一有歹人藏在这一群人里面,就不好了。”
冰雪一听,心里越发紧张了,正逢此时,雅竹来了。
“竹哥哥!”
冰雪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萧涑回头,暗暗吃了一惊,好俊俏的公子!
“想必这位就是豫章小王爷了吧,久仰。”雅竹淡淡施礼。
“这位是……”萧涑有点蒙。
“这是我堂哥,雅竹。”
“哦,幸会,幸会。”萧涑看着雅竹,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雅竹看着他的眼神,似会意又不会意。
“你们怎么了?”冰雪见情势不妙,慌忙打断。
“哦,没什么,其实应该早来拜见王爷的,不过,雅竹在此多有打扰,就先行告退了。”
萧涑点点头。
雅竹飘逸而去,本就一袭白衣胜雪,此番更添几分空灵。
萧涑回头,深深看向冰雪。冰雪不明所以,被他这样盯着,实在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脸不自觉红了。
萧涑看她脸慢慢变红,突然一笑,一把将她拉到怀里。
“雪儿,冰玉是不是喜欢他?”
冰雪一听,浑身有如雷劈。
“没有的事情!”冰雪坚定地否定。
萧涑淡淡一笑。
“若不是她,那就是你喜欢他了?”
“你……”本来一颗心满是期望,却被人这样说,感觉几乎是辱没了自己的一番心意,更是辱没了她的尊严人格!冰雪此时只觉得浑身是怒,却无从发泄,扭头就走。
萧涑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中大喜,赶忙上前死死拉她,企图将她拉入怀中。
“你放开我……”冰雪死命挣扎。但女子力气终究不够,哪里敌得过日日练武的王爷。
萧涑将冰雪紧紧箍在怀里。
“我不会放开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开你的。”
冰雪实在挣扎不过,只能被锁在他臂弯,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眼眶微润,不由自主,泪珠儿滴落。
“你究竟想怎么样?”几近伤透心,她无力地问他。
听她声音呜咽,他慌忙捧起她的小脸,果然泪水涟涟。他霎时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你这个混蛋萧涑,你怎能让你心爱的冰雪哭呢?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我没想到……我是个混蛋,对不起,雪儿,对不起……”
他柔声安慰,心里多是喜悦。他从未想过,冰雪待他竟是如此赤诚,自己竟然如此幸运,得到了她的心。
“我,我原来并不知道,你是这样在乎我,所以,一直很害怕,任何有可能威胁到我在你心中位置的人,我都害怕,可是现在,我知道了,雪儿,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对不起……”萧涑喃喃解释,此时他既怨恨自己,又暗喜兴奋,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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