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虽然话说得那么好, 但是资产转移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况且褚严也不同意。
“我对你的钱没有兴趣。”
褚严上辈子那十年什么没享受过,从贫穷到暴富, 从几千块到十几个亿,他过过穷人的日子, 也享受过奢华的生活,早看透了这些身外之物的意义。重来一世,这些东西对他的吸引力便没有曾经那么强了。
比起这些, 他更在乎的是别的。
他跟宿郢说:“该享受的、该看的、该实现的,我上辈子都享受了、看过了也实现了,我这辈子, 只想好好地过自己的人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宋鹤?”
“但你的人生里不能没有我。”宿郢堵掉他没说出口的话, 比他更认真地说。
褚严摇摇头:“这一世, 我不想再跟你搅和在一起了, 我说真的, 都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了, 早过了会为爱要死要活的年纪,我理智地跟你说,也只希望你能理智地作出选择,你有很多选择,不差我一个。”
上一辈子, 褚严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个男人纠缠不休, 可是偏偏就碰上了这么一个。
他并不奇怪他会那么轻易地爱上宋鹤, 因为他对他真的是太好了,他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好好对待过,而且还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瞩目的、跟他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当然很容易陷入盲目的感情之中,成了宋鹤身边的“其中之一”。
他知道宋鹤对他好,但是宋鹤不止对他一个人好。他已经吃了一辈子爱情的苦,不想再吃一辈子,这辈子,他想为自己活着。
宿郢想要拉他,但被他躲开了:“褚严,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褚严没有接他的话,看了他一会儿后,叹了口气,问他:“你今晚去见赵果了,感觉怎么样?”
宿郢没说话。
感觉怎么样?他说不清楚。
时隔多年,再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说没有感觉是假的,毕竟那么多记忆都还在脑子里,但是要说有什么感觉,却也说不上,至少没有面对褚严时那么多泛滥的情绪了。
那种茫然的陌生的感觉很难讲得清楚。
这么多年来,这么多个世界,他爱过很多人。他不确定那种“假爱”算不算爱,但在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时候,姑且算它是吧。
他爱过很多人,爱过很多性格长相甚至道德三观都不一样的人。他不知道他爱他们的什么,他为什么要动那个心,但他还是爱了。后来他爱的人都不在了,可承载着爱的记忆却留下了。
他还记得那个在河边哭泣的孩子,记得那个愿意跟着他私奔的少年。他还清晰得记得那一夜,那个丑陋又瘸腿的老男人是怎么跑出来追他的,也记得那个将最美好的年华全部付在牢狱之中的小乞丐。记着挂着虚伪的笑容,卑微地讨好别人的男孩,以及那个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活成了好几个人的许围。
不去刻意想这些的时候,他总以为自己忘了。但只要动了那么一丝想念的念头,很多应该的不应该的情绪就上了心头。
再次面对这些曾带给他许多深刻记忆的人的“赝品”时,他可能爱不上,但是不可否认,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去眼光,被勾起回忆。
如果可以,他也想忘掉。就像重生过来的宋鹤忘掉了一切一样,他也想每一次来到新的世界面对新的人时,可以忘掉曾经的人,忘掉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
忘掉……那个怎么也躲不过去的十年期限。
所以,褚严问他,他是什么感觉时,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这一切的一切,他没办法说出口,如果硬要说,那就是他能够理解上辈子的自己在想什么。对,他现在可以确定,上辈子在这个世界跟褚严在一起的人,就是他自己。他就是褚严爱的那个宋鹤。
*
因为宿郢没有在有效时间内作出标准的回答,所以褚严理所当然地生气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褚严去沙发上睡,怎么喊也不上床。
宿郢知道褚严这个性,要是气起来一个晚上估计都要失眠,第二天还要比赛,他怕他发挥不好,于是不得不坐起来跟褚严坦白。
“我其实没有上辈子的记忆。”宿郢走到沙发边上,坐在边沿上回头看褚严,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只有车祸前,在车里的一部分记忆,其他的都没有。”
听到他这话,褚严愣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后又问了一遍:“你什么都不记得了?”顿了顿,有些期待地问,“也不记得他们了?”
宿郢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了实话:“我还记得他们。”
褚严一下子黑了脸,转过身对着沙发背,不看他了,声音也一下子冷漠起来:“也就是说,你不怎么记得跟我了,但是还记得他们。”
“呃……”
这话也没错,他确实记得其他所有的人,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褚严是新任务对象,相处到现在也没多久。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送命题,一脚就踢到他身上了。褚严踢了他好几脚都不解气,爬起来又重重锤了他胸口几拳,手一抬,差点就朝他脸上打过来了。
老实说还挺疼的,但看到褚严眼里那巨大的失望和痛苦,他就想起来了曾经跟柏城在一起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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