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条樱子微微抬起脸, 一言不发却若有所期的看着他时, 迹部景吾就明白今晚的交谈怕是到此为止,虽然她言语间充满疑点,他也只得不了了之。
她仰高了脸庞, 双颊晕着薄红, 待说我不依的模样, 看得他心头微微发烫,虽然明知道这是她一贯转移话题的手段, 不过难得有这种福利他自然却之不恭。
静静盯着她看了片刻, 迹部景吾在心里叹了一声, 随即俯低过去, 顺应了她的期待。
周围的温度渐渐攀升,恍惚间似乎要燃烧起来,彷如失重的眩晕里,他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气息。
不属于任何一种香氛,如余烬清淡微苦,又带着碎冰的棱角分明…丝丝缕缕蛛丝般, 若有若无绕在鼻间, 侵入他的理智, 令得他头晕目眩、心神摇荡。
不知过了多久, “嗯——”唇舌相濡的间隙她哼出蒙昧不清的尾音, 含含糊糊的象是想说什么, 许是察觉他岿然不动, 就呜呜咽咽的小动物似的扑腾起来。
迹部景吾睁开眼睛, 就见她直勾勾盯着他,瞪得圆滚滚的双瞳,深处藏着几许娇羞,与急切切的委屈。
又怎么了?黏合的嘴唇稍稍退开些许,舌尖意犹未尽舔过她艳丽的嘴唇,迹部景吾强自压下心头翻腾的暗涌,挑了挑眉。
“你…你的手…”她有些不自在地挪动着身体,眼神飘忽不定,“你…刚刚…摸…摸…摸哪呢?”
“这里——”迹部景吾满脸正色的回答,很干脆的更用力往下按了按,“就是这里。”
说话间又见她一副立刻要炸毛的样子,他慢吞吞的收回手,十分遗憾的耸耸肩,口中却很正经的解释,“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二十六度的室温你居然不觉得热…”
她目瞪口呆的盯了他半晌,之后猛地将脸转到另一边,哀哀切切的嘀咕,“迹部景吾你学坏了啊啊啊——早叫你不要和忍足厮混…”
“看看那个花花公子都把你教成什么样了啊!混蛋——”说着说着,她就抬手掩面,嘴里絮絮叨叨个没完。
迹部景吾愣了下,满腔旖旎心思顿时烟消云散,果然…约会对象是三条樱子这白痴的话,期待有更进一步的香艳撩人发展,他是有多天真啊喂!
随即又默默远目————他才不会说其实和忍足没关系,这不过是男人的本/能啊喂!‘花花公子快手大/色/狼’忍足侑士…不知道胸口有没有中箭的刺痛感?
带着对自家名声不好实质上很单纯的同伴的微妙同情,以及些许欲求不满的忿忿然,迹部景吾收紧双臂,把意图不知不觉逃跑的某只再次钉在胸口,恼怒地低头咬住她一侧脖颈,不轻不重地磨了磨牙。
“你一点也不期待吗?和本大爷单独相处的夜晚?”
她倏然沉默下来,不动也不言语;良久,迹部景吾松开咬着的那块皮肉,微微抬眼却发现近在咫尺的小小耳垂被火燎过似的通红。
“那…那也该…先先,先洗澡…”她说话都结结巴巴。
“啊嗯?你洗…还是我洗?”迹部景吾嗤笑一声,慢慢地俯身过去,说话时舌尖故作不经意滑过她细致的耳廓,“还是一起?”
话音刚落,她手忙脚乱推开他,象中箭的兔子似的跳起来,逃命般连滚带爬窜到几米开外。
看那笨蛋吓得头发都竖起来,迹部景吾总算有了扳回一城的治愈感,他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只需要把下限定得比她低,就没道理一直在她手下讨不到好。
[黑暗的正义]模式之外的三条樱子,其实是一个直线思考的白痴。
看————现在效果出来了。
这个别人对她好就毫不怀疑的笨蛋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晌,然后露出一个‘我豁出去了!’的表情,也不说话,转身一阵风似的卷向房间彼端隔着一架屏风的那张双人床。
留在原位的迹部景吾懒洋洋的挑眉,静静盯着映在屏风上的模糊身影,耳畔敏锐的听到衣料摩挲与被褥翻动的碎音,眼底眸色愈发昏暗。
既然这样…如果他…
………
冬夜里冲冷水澡是一件很无奈的事。
冰凉刺骨的水自头顶喷洒而下,迹部景吾站在水雾下一动不动,任由逼人的寒流带着灼烧燥热汇聚成条条水线盘绕倾泻,最终滴落到光洁瓷砖上的水花里…
好冷——有些挫败的打个寒颤,迹部景吾满脸颓废的把额头靠在墙壁上。
喷淋而出的水依旧急剧冲刷着,倾落的冰凉将他的燥热连同叫嚣的欲望一点点浇灭,挣扎的跌宕混合在流水中,从下水道口子上打了圈很快消失无踪。
他想,此刻心头这份柔软大概就是名为‘珍惜’的情绪。
为了她往后仍能安然偎进他的胸怀,他愿意小心翼翼捧着她的信任,沉溺于两人之间特殊的相处模式,不肯轻举妄动,只生怕一个不留意,她望着他时眼底不自觉流露的喜悦被他亲手打碎。
不想承担过分急切带来的风险,也为了她呆呆傻傻幼崽般湿漉漉的眼神,迹部景吾只能选择做个‘胆小鬼’。
第N次在心里对自己的谨慎嗤之以鼻,关上沐浴蓬头,迹部景吾仍是选择将身体擦干套上备好的衣物,又磨蹭好一会儿,等从头到脚打理整齐才走出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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