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毫光应声而出,直接搅碎了三个修士的肉身,然后狠狠往冰蚕夫人的脖子抹过去。冰蚕夫人感应到杀机锁定自己,心中大骇。
她竭力扬起术法,于毫光到达之前勉强凝结出一道灵光,但怎料她刚刚经受过黑风的侵蚀,体内法力稀薄,灵光也摇摇欲坠,相触之下,术法直接被毫光击破了。
滋滋!毫光猛刺向冰蚕夫人。也亏得她及时扭身,毫光终究没能抹了她的脖子,而是透胸而过。
血液喷溅!
“噗!”冰蚕夫人直接跪在地上,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血中还夹杂着脏器的碎片。
此时被人偷袭重伤,冰蚕夫人方才注意到半空中忽地降下一个身影,正是余道的身影。她望着余道,目中满是难以置信。
冰蚕夫人咳嗽着,啼血般问:“你、咳咳、、你是妖女、、派来的?”她一想到余道是顶替了乌鸦怪而加入队伍的,心中立刻浮现出这个想法。
冰蚕夫人此时懊悔至极,也怪她大意,自以为法力高强,所以完全不在意手下十七人的想法,直接让余道加了进来。毕竟在冰蚕夫人看来,十七个修士不过是炮灰,否则她也不会只是寻找入窍后期的修士当做援手,而是会去寻找同样是感应境界的修士。
余道望着冰蚕夫人,警惕着,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他听见冰蚕夫人的话,摇摇头,说:“不是。”
话一说完,余道随手就是一刀,刺在冰蚕夫人的身子上。
没了护身术法的保护,冰蚕夫人就像是一个木偶娃娃,任由余道操弄。霎时间,毫光窜来窜去,在冰蚕夫人的身上开了六个大洞,鲜血流下来,积成了水洼。
但即便是这样,冰蚕夫人依旧仰头看着余道,没有倒下。
“还没有倒下,看来只能斩下头颅。”余道紧盯着冰蚕夫人,他自忖拿不住感应境界的修士,便想放弃生擒对方的打算,直接杀掉对方。
就在余道心中升起杀机时,冰蚕夫人嘶吟一声,直接蜷缩在地上。她的头发变白,身子变小,长长的发丝笼罩在身子上,将她卷成了一个白茧。
白茧仅有婴儿大小,悬浮在冰蚕夫人的衣物之上,它一出现,立刻就想逃遁走。
但余道在降下之后,便一直用葫芦钳制着对方,即便白茧出现,它也只能嗡嗡的颤抖,而不能飞出半寸。
余道看见这有点熟悉的一幕,暗自嘀咕:“是想以此逃过一劫么?”
冰蚕夫人此时施展的手段,正是她的保命术法,乃是以耗空体内的法力和血气为代价,结出一尊白茧,保护她的性命。并且因为她的本体是一只冰蚕的缘故,白丝被她打磨了近百年,称得上是坚不可摧、不畏水火,远非百丝蛛囊一类东西能够比较的。
当她破茧而出之时,就是她伤势尽复之时。
余道看见白茧,挥刀劈砍了几下,发现无法伤其半分,心中立刻有了计较。不过他也不气馁,只是思索到:“先将这白茧收入葫芦中。一旦进了葫芦,即便她醒过来,也只有被炼化的份。”
嗖的一道乌光喷出,将白茧卷进了葫芦里面。
解决掉冰蚕夫人,而且算是活捉,余道心中松了一大口气,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将三个修士的尸体也卷进了葫芦,但是没有让葫芦将尸体炼化掉。
忙活完这些东西,余道才施施然的往山顶中央走去。
妖女一直趴在棺椁之上,遥遥注视余道,当她看到余道挥手便解决了四个修士时,眼中精彩万分。
此时望见余道走过来,妖女心中生出了一丝怯意,她略微侧头,看向棺椁内里,脸立刻就红了。等余道走到棺椁前,妖女依旧侧着脸,没有看余道。
余道站定,眼神古怪的看着妖女,试探问:“妙妙前辈?”对方化了浓妆,让他不敢直接确认。
妖女两靥通红,轻轻应了一声:“嗯……李杀银。”
听到对方的回话,余道心中汗颜了一下。这妖女乃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大妖,当初在锦官城避难时,他便撞在了对方手中,还被对方识破。若非对方一时兴起放了他,他多半是走不出锦官城的。
当即,别管现在的相遇有多离奇,余道站在妖女身前,老老实实的作了一个揖,不过他口中纠正到:“不是‘李杀银’,而是‘李商隐’。”
“啊?”妖女听见余道的话,呆呆的望着余道,她的脸色鲜红欲滴,连脂粉都掩饰不住。
妖女完全没有锦官城中的泼辣,她扭捏的纠结了一下,然后应声:“久别重逢,李商隐。”
余道听见,顿了顿,又轻咳说:“前辈可唤我一声‘余道’,‘李商隐’之名,乃是当日的托词。”
霎时间,妖女身子一僵,绯红窜到脖子上。
不知是何性子,她指着余道,竟羞愤说:“你、你……居然骗我!”
妖女想抓东西扔余道,但是她身边没有他物,只有一方棺椁。于是她抓起棺盖木,直接往余道扔过来。
余道吓了一跳,连忙要躲开。幸好妖女力竭,棺木刚被抓起,便失手坠在地上。
望见这一幕,余道暗道:“不似作假,依旧还是这般跳脱。”他想起了锦官城中对方三番五次戏弄他的场景。
如今人是物非,余道心中也没了当日的愤恨,只记得对方放了他一马,并给过他一枚煞钱,帮他度过多次危机。
见妖女处于重伤状态,余道从葫芦中拿出帛书,取了三个修士化出的血精,往妖女送过去。
“前辈若是信我,还请服下此物,以滋养身体。”
妖女正思绪万千,她见余道拿出一物,也不担心余道害她,伸手接过便吞了下去。刚将血精吞下,妖女就愣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迟疑说:“这是什么?”
余道回答:“贫道将此物唤作‘血精’,能滋养肉身、恢复伤势。”
妖女懵懂的点头,她只觉一丝丝血气在腹中化开,开始滋养她残破的身体。这些血气虽然不能让她立刻恢复,但使她的状态好了数分。
余道喂完血精,便狐疑的打量着棺椁,他犹豫再三,终于问:“前辈,你、你这是使的什么计策?”
妖女正在调动血气滋养肉身,她突然听见余道的话,手指一颤,动作直接乱了。
想起今天在对方面前丢人的表现,妖女咬着嘴唇,话声恨恨地说:“丧夫计!”
余道有些不明所以,凑头往棺椁内望去。
只见棺椁中没有尸体,只是放了一张宣纸,纸上题着一首诗。
诗名:《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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