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庄严,通到天际的高度,蜿蜒而上的巨龙,鳞片煜煜生辉,仿若天际星辰全部敛在其中。
太古铜门——承载了众神之力,由上古神器封印而成。自落地便犹如天界一座辉煌的里程碑,时时刻刻提醒着众神,那段苍天裂,邪魔袭,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残酷历史。
也是太古铜门的建成,彻底终结了神魔大战,将天外邪魔以及被诱惑而堕落的神族封印,隔于世,永生不得重入轮回,永世不得沐浴阳光。
天帝将目光放在太古铜门上,看着这座集鲜血生命以及无上神力的恢弘建筑,他的思绪忍不住回荡在那段血腥杀戮的历史中,伴着永无休止的生死轮回。
那段回忆永远刻在骨子里,至交好友反目成仇,九天玄女命丧于此,千万年的时间,足以泯灭一切,却半点消不了心底日渐鲜明的痛楚……
他勉强将目光移开,挪到正正立于太古铜门对面的桓丰身上。
桓丰双手结印,强大的气流冲击,长发脱离束冠漂浮在空中,整个人都被金色的光辉包裹。光亮越聚越多,包围圈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透明的半圆,缓缓的推向太古铜门,悄无声息的包裹住,一点点的渗透,最后全部消散。
气流消散,桓丰立于云上,垂手而立,面向天帝,恭敬的说:“陛下,太古铜门完好无损,没有任何异样。”
天帝收回视线,缓缓点头。桓丰再次说道:“也许,他们并没有和妖魔界取得联系?”
“不可能,”天帝眯了眯眼,声音冷硬:“若不是太古铜门,那必然是另有通往妖魔界的通道!”
桓丰一惊,愕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天帝眼眸深远,似是坠在回忆中的沉吟道:“共工氏败北,怒触不周山,致使苍天破开裂缝,这才放出天外邪魔,虽然将其封印于妖魔界,但是仍处于三界之中。若是有强横的神力拉扯,照样能打开新的通道!”
桓丰漠然,转开话题:“属下一直不明白,天尊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妖魔界。”
权力尊荣,重黎的反叛之心昭然若揭,桓丰能理解他笼络众仙,伺机而动。却不能接受他与妖魔为伍,这种百害而无一益的事,于天界而言,简直就是耻辱。
天帝忽然说道:“上古时期,创世神原就稀少,大多代表一个氏族,重黎所在的九黎族于封神之际堕入妖魔界……”天帝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桓丰默然,上古秘辛,自第一次神魔大战结束,创世神独独留下炎华与重黎,一个登基为帝,一个奉为天尊。这其中的纠葛竟是万年的时光都无法使之消散。
天帝转过身,说道:“回宫吧,近日你派人多多留意那边的行踪,通往妖魔界,必然另有捷径。”
桓丰低声应下,两人腾云而去。
远处,一个黑色的人影悄悄现出身形,他静默的看着天帝与桓丰彻底消失,才捏诀唤来祥云,鬼鬼祟祟的离开,几个来回,身影竟掩入天南广德宫内。
广德正殿,任海一身华服,凤眼微挑,斜斜倚在纯黑色的厚实木椅中,把玩着之间的指环,听着跪在殿前的黑衣人低声汇报。
黑衣人低头轻语,语调恭敬,详细的形容自己所见。
任海的神情越发专注,原本斜靠在木椅中的身体缓缓坐直。
黑衣人全部说完,垂首听命。
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任海摆摆手,说道:“很好,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悄声退下,任海起身,走到木椅后方的屏风之中,眼前是一道水蓝色的光影,约有一人高,光华流转,恍若海水流动,莹莹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任海探手过去,胳膊直直穿过光影,随后整个身体都消失不见,仿佛走进一扇门中。
九黎宫内。
明瑾认真看着卷轴上的图画,细细的读着下方的注解,然后双手结印,努力体会那种火热之力延伸至手心最后突破而出形成火焰的感觉。
半响,他泄气的松开手,别说火焰,连个火苗都没看到。
兜兜转转,思绪不禁又回到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最后竟然还是拜到重黎门下,唤他师父。
心底深度懊悔,他终于体会到重黎的心情,也终于理解了重黎为什么会在听到他要拜师之后瞬间变得冰冷。明瑾只是想着与重黎多些接触,却不想……亲近?亲近!这师徒之间怎能存着那般念想……
那日之后,他是打心底不想拜师,当即就想去和父君说清楚,却被重黎拦下。
重黎说:“我已答应天帝,自然会收你为徒。”
明瑾疑惑的看着他,心底一紧,问道:“可我们是师徒……”
“师徒又如何?”重黎笑了笑,优美的下颚微微上扬,紫色的凝眸里深深浅浅,晕染着迷人的光辉,他语气平淡,却坚定温柔:“我只需知道你的心意。”
明瑾看的出神,愣愣的像是被勾了魂魄一般,只觉得这是天下最动听的声音,最迷人的话语……
然而在许多年以后,他再次想起这句话,却只有深到骨髓的无力感,年少无知,一点暧昧便晕了头。你的心意,心意?重黎竟是从没对他承诺过什么。
重黎推门而入,明瑾猛然回神,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抱着卷轴,继续研究那个位居榜首的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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