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简直就是在挖老萨满的心肝,让他食不安寝,睡不安眠。
偏偏,他现在被祭炼拖住了脚步,根本无法离开,也就只能寄希望蒙元大军能够剿灭叛军。
只要剿灭了带头捣乱的叛军,其他乘机起哄的汉民,自然就会偃旗息鼓,销声匿迹。
至于最后该怎么对付他们,他们有的是办法。
等待中,老萨满猛然睁开了双眼,并同时转头把眼睛投向了西面。那里,正是他们的来路,也是叛军出没之处。
满都拉图看到了老萨满的动作,心里就是一咯噔,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满都拉图曾在老萨满身边好些年,虽然未曾获得萨满根本术法传承,但对老萨满的言行举止还是有相当了解的。
老萨满刚才睁眼时的眼神,除了惊异之外,还有无穷的怨毒和恨意。
“老师,发生了什么?”满都拉图有些担心地问道。
“阿木尔死了!”老萨满沉声道,语气并不激烈,但满都拉图从中听出了悲伤和痛恨。
“怎么可能?”满都拉图很是震惊。这震惊即为最有前途的师弟阿木尔的死,也为了跟随着阿木尔出征的四千将士。
既然连主将都战死了,那么跟随阿木尔的蒙元将士们又岂能讨了好?
如果这四千将士真的出了问题,那这一次的平叛,恐怕要出大问题了。
满都拉图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了。
还沉浸在衣钵传人身死中的老萨满,并没有发现满都拉图的私心,解释道:“我感觉到了血狼神的气息。在这里,能够召唤血狼神的,除了我,就只有你师弟。我就在这里,那就召唤血狼神的,就只能是他。而以他的修为,召唤血狼神,就意味着死。”
满都拉图无言了,他知道老萨满说得一点没错。可也正因为知道老萨满说得没错,他才更加担心。
以阿木尔的修为召唤血狼神,召唤成功了,是死;召唤失败了,也是死。
召唤成功,阿木尔的修为和意志都不足以承担血狼神神性的侵蚀,那他就会失去自身的意志,变成了以神灵意志为意志的神仆。而成了神仆的阿木尔,已经不能再称为人了。
而召唤失败,阿木尔的神魂将被血狼神直接收走,更是死得不能再死。
既然召唤的结果必然是死,阿木尔却还这么做,就可以知道当时阿木尔的情况有多么绝望。
而主将阿木尔的绝望,岂不知就是他麾下将士的绝望?
“老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想到四千将士将随着阿木尔一起完蛋,满都拉图开始感到了惊慌。
随着阿木尔出征的,可是这次平叛大军中的精锐。他们如果全军覆没,后果不说是灾难性,可对平叛的影响也是巨大的。
老萨满也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震惊,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下定了决心:“加快行军,我们直扑石县。”
积战功而一步步爬上来的满都拉图,有丰富的战场经验,一下子就明白了老萨满的意图,问道:“老师是想攻其必救,逼迫叛军和我们决战?”
“没错。能够消灭阿木尔和他麾下将士,叛军肯定是竭尽了全力。那么,作为大本营的石县,必然空虚。我们攻击石县,他们就不得不回头和我们决战。”
满都拉图想了一下,觉得老萨满说得在理,答应了下来。
就在他想要唤人进来的时候,老萨满叫住了他,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满都拉图,你让人去请那几个和尚过来。我有事和他们谈!”
“老师想借用他们的力量?”满都拉图闻弦音而知雅意。
“没错。阿木尔死得突然,你手下士兵又死伤众多,恐怕会引起士兵的不安。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些秃驴,但他们安定人心的本事,确实不错。就让他们发挥一下作用吧!”
……
“正实,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毡房里出来,又走了不少路,正宣忍不住问道。此时的他满心欣喜,可也满心疑惑。
和他一样既高兴也疑惑的,还有正胜和正旦:“是啊,正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满都拉图和那老萨满怎么突然改了性子了,居然允许我们插手军务了?以前,他们对我们可是防得厉害!”
正实就笑了:“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他们的遇到难题了。”
“什么难题?”正宣问道。
“还能是什么难题,自然庞士元和他的护法军!看起来这庞士元,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厉害啊!”正实微微惊叹地道。
“怎么又和庞士元有关了?”正旦还没有想明白,正胜却已经恍然大悟,“你是说蒙元大军和那老家伙,在庞士元手里吃亏了,这才想借助我们的力量?”
正实呵呵一笑,道:“这不是很明显嘛!如果他们不曾吃亏,哪里会需要我们安定军心?”
“有道理。我想这亏,恐怕还挺大,都已经影响到军心士气了。否则,哪里会需要我们。”正宣大为赞同,同时更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他们既然已经以自我和本心做出了选择,要和庞士元他们一起对付蒙元大军,他们自然希望蒙元大军越惨越好。
“那我是不是就来一个出工不出力?或者,干脆就让军心动荡得更加剧烈一些?”正旦已经是跃跃欲试。
“不!”正实直接否定了正旦的提议,“我们就按照他们的要求,稳定军心。”
“为什么?”其他三人都有些不解了。
“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正实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
正旦和正宣还有些茫然,正胜已经若有所悟。
正实就揭开了谜底:“他们想让我们安抚将士的情绪,那我们就帮他们去做。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更多接触士兵的机会,这可不就是天赐良机吗?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加速佛兵的组建。到时候,我们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地惊喜的。”
“惊喜!没错,绝对是大惊喜。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们喜不喜欢这大惊喜。”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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