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朗迷迷糊糊醒过一次, 那大概是拂晓之时,有几缕霞光从窗外照进来,漂浮在了谢菲尔德的脸上。
谢菲尔德还熟睡着,这是迟朗为数不多能看到谢菲尔德睡着的样子, 往往都是他醒来时,谢菲尔德已经穿戴好,一副已经从容不迫、准备好出门的样子。
迟朗很珍惜这样的时刻, 他凑过去,在谢菲尔德的脸上亲了一下,这使他得到了一种偷亲的快乐,然后他又靠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
窗帘被风吹得略略飘了起来, 时钟响起的声音隐隐传来, 偶尔会有从楼下传来的大笑声,间或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鸟的鸣叫声。
迟朗很喜欢这样悠闲的时刻,接下来什么事情也没有, 而忧愁和顾虑都已经远去, 他可以睡到很晚很晚,哪怕一直沉溺在这样的梦里也可以。
*
迟朗再次醒来之时,阳光已经铺满了整张床。
他往谢菲尔德那边靠了靠, 发现那边已经空了。他抬眼往门边看去,谢菲尔德正靠在桌前, 穿得整整齐齐, 笑着看着他, 仿佛看了他很久。
“现在……”迟朗开口之后, 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
谢菲尔德怔了怔,问他:“要喝水吗?”
迟朗点了点头。
“那稍等一下吧。”谢菲尔德早就倒好了水,但是此时水已经有些冷了,他又用火系魔法将水温热了些,再把水递给了迟朗。
谢菲尔德用手碰了碰迟朗的脸,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
迟朗却想着,谢菲尔德的手一向是凉的,但自从昨天回来之后,他的手就一直很温暖,是因为一直在用火系魔法吗。
总之,这个早晨似乎与所有的早晨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普通的、平平淡淡的早晨。
——如果能忽视掉他身体上隐隐的酸痛的话。
谢菲尔德又接过杯子后,问他:“你觉得痛吗?”
来了。终于还是要直面这个不太和谐的问题。
迟朗又缩回了被子里,他拿被子虚掩了一下脸,闷声说:“就有一点一点一点痛……还是挺好的……”他的尾音到最后已经翘了起来。
谢菲尔德身子微微向前倾,两手撑在了床上,笑了笑。
“——什么叫挺好的?你这种说法,会让我觉得你说得很勉为其难。”
迟朗深吸一口气,开口:“就是听舒服的,挺爽的,还想再来很多次那种……不,很多也不行,一般的次数就行了,您满意了吗?”
谢菲尔德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很满意了,穿衣服吧。”
迟朗:“……你转过去一下?”
谢菲尔德这倒没有为难他,转了过去。
迟朗慢慢地扣着扣子。
谢菲尔德忽然笑着问:“你以前起床都是先穿裤子再穿上衣,今天是先穿上衣?”
迟朗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觉得很难为情:“……你别说话了。”
*
他们的生活还是很和谐的,迟朗觉得谢菲尔德吧,虽然有时候话会说得很过分,但他的动作非常温柔。
温柔得让迟朗很不好意思地觉得,他希望谢菲尔德可以再用力一点。
当他在某个白天,又很不好意思地、委婉地向谢菲尔德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后。
谢菲尔德听完后,摸了摸他的头,将眼神里的暗涌压了下去,温温和和地笑着:“好的。”
迟朗觉得那个夜晚很漫长。
他的眼角渗出了泪水,谢菲尔德很轻柔地舔舐着他的泪水,但是他的力度丝毫没有减轻。
嗯,除此之外,他们就没有波折了。
谢菲尔德似乎迷上了烤面包烤饼干这些事,也跟着他天天往魔法研究会里跑,迟朗去机械部里,而谢菲尔德去后勤部里。
后来黛娜也和他们一起来了。
但是,谢菲尔德不肯给他吃那些饼干。迟朗就算是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尝到谢菲尔德做的任何一块饼干。
每次他问起饼干的事情,谢菲尔德就会吻他,直到把他亲得晕晕乎乎,再也没办法想任何事情。
后来黛娜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了,给了迟朗一块烤好的饼干。
迟朗尝了之后,觉得这饼干虽然味道粗糙了一点,糖放多了一点,其他还好,不算好吃也不算难吃。
他问黛娜:“这味道还行吧,那他为什么不给我尝啊?”
黛娜:“这是我做的。谢菲尔德做的,嗯,大概比这个难吃十倍。”
迟朗想象了一下难吃十倍的概念。、
“唔,你明天能在学院里帮我点忙吗?大概就是接待一下新生之类的。我和谢菲尔德说过了,但是还是再来问问你吧。”黛娜问他。
迟朗终于意识到,假期快结束了,虽然这个假期并没有作业,他仍然感到了一种要开学的紧张感。他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没羞没臊的假期就快结束了。
“可以啊,不过我能帮什么忙吗?”迟朗问。
“什么也不用做,在那里撑场子,彰显一下学院的风度就好了,”黛娜把自己的饼干收起来,“我今天再烤一点,明天送给新生们。”
第二天,迟朗和谢菲尔德去了学院的门口,说是大门,其实学院与周边的建筑相当于是融合在一起的,这道大门也只是有一块刻着‘圣斯魔法学院’的石头。
他们一共十几个人,待在一块石头旁,身前只有几张桌子,显得颇有些凄凉。
迟朗在这里等了许久,也没看见人来,有些奇怪:“那些来的人,都不走正门的吗?那他们是怎么进学院的?不用来签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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