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剑乃君子之器,百兵之祖,地位崇高。
但在李白看来,剑作为武器,所诞生下来的唯一目的便是杀人,哪怕是被称颂为神圣的轩辕氏,一把轩辕剑下亡魂也何止上万?
可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
轩辕氏为的是定鼎天下,那么他呢?
李白的眼神炯炯,片刻后,他张开手,天空中悬浮的天河剑顿时落下,险而又险地贴着他的脊背滑落,剑锋刺入石板,随即定住。
他顺势坐下,倚靠在天河剑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像是在假寐,但在更多人眼中,则更像是手足无措之下的自暴自弃。
“这一手倒是漂亮,不过也仅仅只是漂亮罢了。”
“莽撞了。”
“这个李太白性情倒是一如传闻中的那样,锋锐无匹,这样的性情适合剑道,但终究过刚易折,少了些变通。”
几个教习站在山峰之上,俯视着李白,纷纷摇头。
“过刚易折?”
听着隐约回响的低语,李白仿佛捕捉到了什么,神情中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果过刚易折的话......哪怕折了又何妨!
人这一生有太多需要弯腰的理由了,只要有了第一次,人就会在这不断地妥协中,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妥协。
那么我呢?
他想起了当初他所想到的直抒胸臆,他的剑道本就已经有了雏形,而此刻,他不过是要将其确立下来罢了。
所以,我的剑道是......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但所能前行者,绝不后退!
但所能站立者,绝不跪下!
听起来的确很有意思,但假如是木兰拿着大砍刀来砍我呢?
那我肯定分分钟跪了,与其说是一往无前,永不后退,不如干脆便称这剑道为“恣心”。
顺心而为,即为恣心。
......
山峰上,教习们背负长剑而立,面色肃然。
“能够在剑柱留下自己剑意者,皆为人中龙凤,尤其是他现在面对的那根剑柱,是当初那人所留,一剑横压当世所有天骄......”
“呵呵,若那人能活到现在,想必东方世界早就决出公认的剑圣了,也不至于各国都有剑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是啊,这道剑柱还是他当初刚刚破境圣道时所留,若是他能活到现在,所有剑柱怕是都要被他的剑道所占据,连部长都不会例外。”
几位教习的神色中露出唏嘘,哪怕那人早已死去,他所留下的这道剑柱仍旧伫立在这里,纵然是一些圣道境界的剑客,仍旧无法取而代之。
不是修为不足,而是那人的剑道,仿佛悬浮于天穹之上,从开创出的第一步,就要比无数人穷尽半生所走出的剑道要来得更加高耸。
“闯剑柱本来不会受伤,但那林琅不知其中玄妙,偏偏选择了这根,嘿,那小子也是自讨苦吃。”一名教习幸灾乐祸道。
“荀烨,慎言,注意你的身份。”一名教习皱起眉头,训斥道,“为人师表者,岂可背后谤讥学子?”
“倒也不怪荀师弟,那林琅骄傲自大,上我的课时屡次出言驳斥,搅乱课堂秩序,若非他所言还有几分歪理,我早就告到青鸾峰了!”另一名教习摇头道。
荀烨低声道:“和那林琅相比,我倒是更看好李飞鸣,日后当为我稷下中流砥柱,林琅此子虽然有几分才华,但野心太重,日后必然是要回他那家族逐鹿天下的。”
“记得当初也有人闯过这道剑柱,是叶凡吧......好像他就没受伤。”
几人交谈着,早已忘记了仍旧还坐在剑柱前的身影,因为他们很确信,李白绝无可能闯过那道剑柱,取而代之。
因为那道剑柱源自于当初稷下最富传奇的剑客——聂政!
那是虽然未成夫子弟子,但在当初同台竞技之时,却稳压夫子的第七弟子,如今稷下剑道第一人,剑道部部长,人仙级大佬的传奇存在。
若说李白正面搏杀一尊圣境二重天的强者,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话,堪称是一个奇迹的话。
那么当初聂政还未入稷下时,便以宗师之境一战杀尽韩国相府数十名宗师,两位圣者的战绩简直如同神话。
“诶,要开始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端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身影便睁开了眼睛。
李白的神情略带疲惫,眼睛里密布着血丝,但是随着他站起身,停止脊梁,一股极为锋锐的气息陡然间自他的脊梁中升起,向着天空中刺去。
“有点意思。”最中央的那名教习眯起了眼睛。
“不,还不够!”
不仅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眯起眼不敢与那道身影直接对视,只因那剑锋——太利!
下一刻,他的身影仿若与那天河剑的清澈剑光凝为了一体,原本淡淡的光华骤然间爆发而出,宛如大日横空,遮蔽一切!
没有什么比这道光还要亮,也没有什么比这把剑更利!
没有人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能看到,在下一刻,一道身影便已盘踞在剑柱之上。
虽然摇摇欲坠,虽然嘴角渗血,但仍旧稳稳地立在上面!
面带微笑,倚剑独立。
“不可能!”
“绝无可能!”
前一声是教习们发出的,后一声则是怒吼,宛如炸雷一般,骤然间响彻整座山峰,便看到云气席卷,狂风呼啸而起。
“是叶凡师兄!”一道道惊呼声接连响起,原来连课上的学子此刻都忍不住冲了出来,因为感受到那股剑意,连为他们上课的教习都忍不住色变出来观看了,自然无人管他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