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表姑在陈墨颍的小院子里面坐立不安。
她只恨自己这次带的东西带少了。
陈墨颍在一旁锄草,忍不住看过去。
“表姑,你要不休息一会儿?”
表姑脸上满是焦愁。
“哎呀,我哪里还坐的下来啊,眼看着天黑了,她怎么还不来。”
陈墨颍起身,拿着手中的小锄头,叹了口气。
“表姑,我没想到居然还有过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跟你说?”表姑叹了口气:“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这么多年,我以为她不在人世了,谁能想到,她就在这个百灵县里长大成人,还嫁人生孩子了。”
她说起这个就忍不住锤自己心口。
“真是的,这么多年啊,就在你爹眼皮子底下,怎么就没发现呢。”
陈墨颍叹气。
“表姑,这次祭拜之后,你要回去跟我爹说吗?”
表姑:“我来的时候你爹就已经知道了。”
陈墨颍一脸担心:“那我娘?”
表姑:“你娘那个大嘴巴,我肯定没有告诉她,要是让她知道了,肯定又要告诉她的那些亲戚们,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陈墨颍放下心来。
“这就好。”
说着,表姑神色幽怨。
“你说,这个赵姑娘,是不是埋怨我啊?也是,她埋怨我是应该的,确实是我的错啊。”
说着,表姑又叹气:“干什么不认亲呢,认了亲又不让她做什么,她要是愿意回来,只有好处的啊,我嫂子的娘家虽然人丁稀少,好歹还是有些祖产。
给那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同宗继承,凭什么啊?”
陈墨颍劝解:“各人有各人的想法。
她的本事,那天晚上表姑你也都看到了。
我刚跟她见面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了,她不肯,后面世子也问她,她还是不肯。
后来,后来我娘一直对她献殷勤,她也还是不肯。
表姑,就算了吧,大不了,你多给她些钱。”
表姑终于坐了下来,她单手捏着自己的帕子,皱眉:“钱不是什么问题,但是…”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而后带着怀疑与审视的目光看向陈墨颍。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娘找她,她还没那个意思?
她从头到尾没看上过你?”
陈墨颍轻咳一声,刚想劝说自己表姑不要生气赵元乐没看上他。
“其实也不能说看不上,只是她可能没有那…”
表姑一拍大腿,嫌弃的看了陈墨颍一眼。
“你真是不中用。”
陈墨颍微愣:“啊?”
表姑忧愁着:“你真是不中用啊,她看不上你,肯定是觉得你没什么男子气概,身体又不好,平时说话柔柔弱弱。”
陈墨颍:“我…”
表姑却摆了摆手:“也是,其实她看不上你很正常,毕竟她一身本事,你除了是个独生子,爹娘钱多,就再没什么别的长处了。”
她啧的一声:“唉,你说说你,就会写一手字,看些乱七八糟的书,搞个没出息的报社。
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既不会骑马又不会射箭,能招女孩子喜欢才怪呢。”
陈墨颍沉默一瞬,忍不住反驳。
“表姑,我如今挑猪粪浇菜已经很熟练了。”
表姑:“你之前挑的时候都还晃呢。”
陈墨颍:“今天是肩膀疼。”
表姑摆摆手。
“好了,你也别解释了,人家小姑娘不喜欢你,肯定是你的错,你要多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不讨人喜欢。”
陈墨颍:“…”
表姑说完,又忍不住上前:“墨颍啊,你可得给表姑争点气啊,你就在这儿待着啊,待个一两年都没事儿,要是能把人给哄回来。
表姑我,我就,就谢谢你了。”
陈墨颍:“我谢谢你啊,表姑。”
表姑说完,忍不住到一旁算亲戚关系。
“她娘虽然比我小的多,但也还算是跟我一个辈分的,你虽然也比她大些,那也算是一辈的。
没问题,这一点没问题。”
陈墨颍懒得听了,转身进了屋子。
表姑忍不住在一旁催促:“这都天黑了,紧着点时间。”
陈墨颍走到门口,无奈摇头。
“真是…”
…
深更半夜之时,赵元乐才去了陈墨颍的小院子。
表姑已经站在风中等了很久。
一看到赵元乐来,她赶忙迎了上去。
表姑:“赶紧吧。”
赵元乐点点头,领着人过去。
只有表姑与陈墨颍,陈墨颍手中拎着祭拜的东西,表姑手里拿着香烛纸钱。
她踩在不熟悉的路上,好几次差点摔跤。
终于,在赵元乐的带领下,来到了这一处坟前。
赵元乐将蜡烛点亮,立在两旁,又插上点燃的香烛,将之前的香灰用纸钱扫了扫。
表姑借着烛光,看到墓碑上面的字。
她愣了。
“怎么,都没名字啊。”
只有个赵二成亡妻,李氏。
赵元乐在一旁点燃纸钱,放到坟前,对着墓作揖三拜。
“那个捡来的人家就是随便叫的小名,就没刻上去了,只刻了姓。”
表姑赶忙道:“你看看,我都忘了告诉你了。
你娘她有名字,她姓燕,叫燕灵,是永明城燕家的小女儿。
你知道永明城燕家吗?虽然现在是不出名了,但是以前,你家祖上也是很显赫的。”
赵元乐在一旁烧纸,语气平淡。
“祖上显赫不显赫又怎么样,人只活这一世。
我知道我娘的名字了,以后祭拜她,我会在心里念这个名字的。”
表姑忍不住道:“你知道永安城吗,离得不远,我姓魏,我们魏家,是永安城上千年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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