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特窝在元帅大人的私人房间里, 死活不肯踏出去一步。
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上舰时,自己就这么敞着脖子和胸口一路走过来,那斑斑点点的吻痕被所有人看了个遍,他就有种挖坑跳进去把自己埋了的冲动。
不用猜都想得到, 事关元帅大人,这件事绝对已经像是飓风一样传遍了整座船舰,说不定今天负责站岗守在这一层入口的士兵都知道。
所以他决定就把自己当成鸵鸟,将脑子死死地埋进沙堆里, 这段时间死也不出去一步。
抱着头窝在客厅沙发上的少年愁眉苦脸的。
就算解释说其实什么都没做, 肯定也不会有人信。
而且……不算是什么都没做,做了很多啊……大概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但是只要一想到少将那个不科学的地方……缪特就有一种真的做到最后一步他大概会死在床上的感觉, 顿时就有点发憷。
使劲地甩了甩脑袋, 涨红了脸的少年将那些不和谐的画面全部都甩出去。
也不知道这些印子什么时候能消。
这么想着,缪特下意识伸手向自己的脖子摸去, 但是一摸,就只摸到了细绒,他这才记起来, 因为军服竖领实在挡不住上面一截,他干脆窝在少将私人房间里,在光网上临时搜索找了一件特别高领的白绒上衣, 下了订单。
未来世界的购物极为方便, 只要订单一下, 打开通道, 购买的东西一分钟之内就能送到你面前。既然换了上衣就不可能下半身继续穿军裤和军靴, 自然也随手买了一件上面推荐的配套长裤以及舒适的鞋。
此刻他穿着的就是刚刚买的那一套,缪特很满意,因为那白绒上衣的领子的确很长,将他的脖子都裹住了……虽然稍微热了点。青色长裤还算合身,不过鞋子似乎稍微大了点。
但是就算将脖子上的吻痕全部挡住了,少年还是没有走出大门的勇气。只要一想起那些人偷看他时的诡异眼神,还有路上几个女性士兵看着他时脸红的模样,缪特就有种恨不得抽自己几顿的冲动。
他敢肯定,虽然现在还只有依修塔尔船舰上的人知道,但是这样一搞,用不了几天,恐怕元帅大人麾下的全体舰队都知道他被元帅睡了的事情,他的清誉啊,就这么被他自己害没了——
不对。
少年突然醒悟了过来。
他为什么要抽自己?
为什么是他自己害的?
明明罪魁祸首是少将才对!
要知道他脖子上的红印可全部都是少将啃出来的好么——
那个时候他觉得疼,求少将咬轻点,反而被咬得更厉害。
一想起来缪特就忍不住恨恨地咬牙,恨不得咬回去才好。
不行,不能就这么简单地让事情过去,他得教训少将一顿才行——咳,好吧,打不过,但是——
不管怎么说,至少口头上得教训一顿,让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然每次少将都把他的脖子啃得都是红印怎么办?他还要不要见人了?
这么想着,少年盘膝坐在沙发上,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等特洛尔元帅回来了要怎么开口教训那位。
理所当然的,他脑补了一下那时的情形……
…………
………………
缪特觉得这很有难度。
非常有难度。
要知道,那个人往那里一站,那压迫性的身高,那震慑人的气场,那浑身的气势……
缪特觉得那人狭长的凤眸一眯一瞥,就能把他看得怂得缩成一个球。
想象了一下那个令人心口直哆嗦的场景,缪特觉得他迫切地需要壮胆。
为了避免以后再次被人这么丢脸地围观,他无论如何也得在少将面前爆发一顿,让少将知道自己很生气。
但是,问题来了。要是不多给缪特几个胆子,他绝逼不敢那么作死。
少年漆黑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突然亮了起来。
他跳下地,跑过大半个客厅,跑到了大厅的对面,那里有一个雕刻得极为漂亮的架子,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酒,那造型高雅的瓶子一个个晶莹剔透,或透明或红或紫或淡粉的液体在里面轻轻荡漾着,衬托着雕工精致的木格,让这一处看起来跟艺术品似的。
特洛尔元帅并不怎么喜欢喝酒,这个酒格里的酒他全部都没动过,这些价格不菲的名酒在这里基本上就是做装饰用。
缪特随手从里面抽了一瓶红酒出来。
酒壮人胆。
少年想,他喝个两口,就有胆子冲少将发脾气了。
而且少将以后算起账来,他也可以说是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给想出这个好主意的自己点了个赞,缪特说做就做,打开红酒就喝了两口。
真的只有两口。
他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所以也不敢多喝,不然喝醉了他还怎么和少将对峙?
但是缪特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的酒量叫做……一杯倒。
两口下肚,少年咂咂嘴,第一次喝酒的他说不出这种古怪的味道怎么样,但是说实话,他不是很喜欢。
他这么想着,将红酒那晶钻体造型的酒瓶盖好,放回酒格上。张口哈了几口气,他自己都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不好闻。
他想,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脸颊上已经浮出一层绯红色。
很快的,缪特觉得自己的脑子晕晕乎乎了起来,视线里的房间也开始摇晃。他用力地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但是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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