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美的皇家宫苑深处, 轻纱漫舞的精致卧室中,雪白的软垫铺在地上,窗外绿意傲然。房间的主人斜身侧躺在柔软的软垫上,身后靠着厚厚的软枕, 瀑布般的金发散落在雪白的垫子上。
莎乐美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开叉的纱裙里露出的雪白的腿长长地从软垫里伸出来,赤|裸的脚落在地上,指尖点在冰凉的地板上。
外面已经因为她的事情闹成了一团, 质疑声、斥责声、义愤声, 种种不友好的议论环绕在她的周身,舆论就像是一座座大山袭来, 压下来, 像是要把她彻底压下头去。而迫于无数贵族军阀的压力,皇帝也不得不收回了给予莎乐美王女的所有权利, 然后让王女暂时先待在房间里悔改思过,在他的禁令没有撤销之前,不得外出。
莎乐美王女安静地半躺着, 她的神色很平静,就像是被民众围攻、被众人征讨、失去了所有权势被迫面壁思过等等这些事全部都不曾在她身上发生一般。
更或许该说,她平静得就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巨大的光幕在房间的半空中, 上面是无边无际的星空, 侧身躺在软垫上的莎乐美一手撑着侧颊, 神色慵懒地仰着头注视着光幕上那架缓缓驶入苍穹星空中的蓝黑色旗舰。浓密的金色的额发散落在她的眼前, 让人看不清此刻她眼中的目光。
她安静地躺在那里, 看着那艘巨大的船舰缓缓地消失在宇宙深处。
她仍旧看着光幕,看着那上面什么都没有的黑色星空。
许久之后,她慢慢地垂眼,细密的睫毛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落下深深的影子,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一个毛绒绒的漆黑头颅伸过来,拱了拱她的脸,王女一抬头,看见了拱过来的漆黑头颅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凯撒一双蓝眸定定地看着她,她突然有了刹那间的失神。
因为她突然记起了不久之前,也是在这个房间里,也是空中那个巨大的光幕上,那座蓝黑色的旗舰缓缓消失在宇宙深处,而那个时候,是凯撒蹲坐在地上,仰着头,固执地看着那已经空无一物的星空。
何其相似的一幕。
王女抬手,双手轻轻地搂住了那巨大的漆黑头颅,环住凯撒的颈,她将自己半边脸轻轻地埋进那黑得发亮的柔软皮毛中。
她看到那架窗边的雪白钢琴,在阳光下微微折射出来一点光晕。
她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一天,那个坐在钢琴前面容稚嫩的黑发少年侧着头看着她,目光中是满满的担忧。
【疼吗?】
那个孩子的声音仿佛还在她的耳边回荡,她歪着头,半边颊埋入黑色皮毛,目光有些恍惚。然后她闭上了眼,垂下来的睫毛盖住了她眼底的一切。
金色的发丝散落在凯撒漆黑的皮毛上,王女搂着凯撒温暖的身体,她的脸埋在凯撒身上,没人看得到她此刻的表情。
而现在闭着眼的她脑中所浮现的,依然是那一天明亮的阳光下,坐在钢琴前的少年清澈的黑眸凝视着她的那一刻。
那孩子的声音经常在梦中,在她的记忆中,一次又一次固执地响起。
就像是现在一样。
【你疼吗?】
疼的。
只是不能疼。
只是不可以疼。
…………
……………………
巨大的蓝黑色旗舰在星空中缓缓行驶着,越过宇宙中的光点、碎石,和无数的星球擦身而过。
大厅那高高的指挥台上,黑发的年轻上将面色冷然地坐在金属座椅上,隔离声波的透明屏障展开成圆弧形,将指挥台包裹起来。
“还好BOSS你跑得快啊,不然可就真的就被王女强抢了哇。”
说到这里,红发的少校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
“吓死我了。”
只是,他在这里自顾自地表演,另外的两个人都没人搭理他,而是各自沉思着。
维亚皱着眉思考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上将阁下,这事……”
他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嗯。”
特洛尔上将淡淡地嗯了一声,他知道维亚想要说什么,他也对此稍有不解。
王室的反应有些异常。
他一开始并未想过只靠这么一个视频就能脱身,他只不过是想着先引起骚乱,让王室花点时间和精力将事情压下去,然后他再启动后手解决。
然而,让他也不曾想到的是,王室竟然没有全力维护莎乐美王女,也没有做出任何辩解以及应对措施——这才导致了事情飞快地升级,闹大了起来。
而他也连备用的后手都不曾启用,就顺利地脱身离开了帝星。
这事情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王女的权势近些年似乎越来越大了。”沉吟了许久的维亚小声说,“据说近来她已经开始代替皇帝陛下处理政务了,而且,由于陛下身体欠安,就连他人的觐见一半以上都是她代替陛下接见的。”
虽然从表面上看,皇帝对于王女的态度仍旧是极为宠爱的,这次就算王女犯了错,不少贵族军阀要求惩罚王女,也被皇帝一力拦住,不肯惩罚王女,只是罚王女待在屋子里面壁思过。
看起来似乎是宠着王女护着王女,王女看起来也没有受到什么惩处,但是实际上,她失去了她好不容易掌握到手里的不少势力。
那些势力,全部都回到了病愈的皇帝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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