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霍地被推开,男人脸上悲伤的情绪还没彻底调整好,就不得不冲进来,俯身压住黎夏念想要坐起的身体,接着护士的话说,“你才刚刚来了月事,不能着凉。”
护士这才想起项子恒之前的交待,笑得有些尴尬,“是啊,是啊,女人的身体可是很脆弱的,你最近的压力应该很大,有些神经衰弱,不过只要将养一个月就能有所改善。”
黎夏念一把抓住项子恒的手,“带我去看看沈诺。”
项子恒自认为是最沉稳的人,可他根本掩不住眼中的哀伤,他将手上的购物袋放在床上,将里面棉质的拖鞋拿出来,又取出一件毛绒外套。
黎夏念看着蹲在眼前帮她穿鞋子的男人,伸手摸上他的发丝,心划过一万个念头,全都是他们之间即将面临的阻力,“你是从警局那边过来的?已经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
项子恒停下动作,将脸枕在了她的腿上,握住她的手拉到嘴边轻轻贴着,他现在就只有身影依旧强大而已,心灵早就被击碎坍塌了,尽管不想让她担心,然而这一次他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
黎夏念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能让项子恒露出这种表情,难道那个幕后黑手是项子刚?
她心疼的俯下身,弯着身体抱紧他,就好像哄小孩子似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两个人静默的相拥了好一会儿,项子恒才缓和过来,低沉着声音,“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没有得病,是那个给你看病的心理医生被人收买换了你的药,那名医生已经吊销了医师资格,被警察抓起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我会惩罚所有伤害你的人。”
黎夏念捧着他的脸颊,在他额头上用力亲了一下,“不要胡乱揽责任,两个人在一起,对错也要一起承担,当初是我同意你饶项子刚一次的,所以,如果这算犯错的话,我们同罪。”
项子恒卸下伪装和防备,将脸埋在她的腿上,无论对外他有多强大、多坚强,在她面前他都想坦诚的面对,他心里难受的要命,是他的仁慈限制了他的想象,他从不知人可以坏成那样,而且还是他的亲弟弟、亲妹妹……
黎夏念一下下的轻抚着他的头发,指尖忽地一颤,小腹的疼痛让她瞬间没了力气,她嘶了一声,“痛,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痛经的。”
项子恒心里咯噔一下,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医生说你昨天动作幅度太大,抻到了。”
黎夏念也没多想,捧着水杯喝了好几口,然而这种温热并没有缓解她的疼痛,小腹坠着坠着的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去了一样。
她将水杯放好,扶着床头柜站起身,两条腿虚得直打晃,“走吧,去沈诺那里。”
如果放在平时项子恒肯定会生气她这么在乎沈诺,而现在,沈诺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他打横将她抱起,穿过悠长的走廊上了电梯,他们都忐忑着,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下了电梯就看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外守着的沈权沈奕和沈建元,以及监押的警察。
见他们出现,沈建元情绪失控,挣脱开警察朝他们扑了过来,沈奕也紧随其后。
警察没料到这两个人会突然抓狂,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冲到了项子恒眼前,沈奕一把扭住项子恒的胳膊,沈建元揪着黎夏念的衣领,“扫把星,扫把星,你看看你把我孙子害成什么样了,你看看啊!”
沈奕在监狱里成天干体力活,锻炼的浑身上下都是肌肉,再加上项子恒身上有伤,没法一下就挣脱开。
黎夏念生生被沈建元从项子恒怀里拽下来,掐着后颈压到了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上。
黎夏念惊悚的瞪大双眼,两只手紧紧的捂在了嘴上,很难想象昔日那个帅气到自恋的沈诺竟然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脑袋上缠着一圈圈的纱布,脸上带着氧气罩,一只眼睛也蒙着纱布,就连身上也都是……整个人就好像木乃伊一样。
黎夏念颤抖起来,尽管在来的路上,她已经千百次的预想了,可真真实实看到这一刻,还是让她觉得沧桑、觉得无力承受。
那些警察应该是被沈家塞了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没有上前阻止沈建元的行为。
项子恒甩开沈奕,还没跑到黎夏念身边就再度被沈奕牵制住,“放开夏念,这跟她没有关系,一切都是我弟弟干的,要报复就去找项子刚!”
沈建元这么大岁数了,又在监狱里呆了一个多月,身体早就不像之前那么硬朗,他掐在黎夏念脖子上的手根本就没用力,甚至微微颤抖着,无论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斗,沈诺都是他最得意的孙子,他怎么可能想他死呢?
他哽咽着,“还说不是她的错,如果沈诺没有认识她,就不会执意娶她,没有娶她的话自然就不会发生之后这些事情,他是蛮横不讲理,他是对你不好,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真正的毁过你的人生,反倒是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沈建元将她的脸压在玻璃窗上,“我养了瑞瑞六年,一心一意的栽培他,然而倒头来那孩子竟然不是我们沈家的。我满怀期待的等着你肚子里的二胎出生,结果等来的却是你的出轨,圈套,都他妈的是你们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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