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念拿着汤勺喝着碗里的汤,还配了一口大米饭,顶级餐厅厨师的手艺果然比小餐馆好太多,至于沈诺那边什么姿态什么表情,跟她无关,她只知道让他破费,她心里痛快。
脚步很快就抵到了她身后,沈诺伸手一把将隔壁座位里的人拎起,推到了一旁,紧接着跌坐进座位里。
黎夏念依旧没看她,如今在她眼里,除了瑞瑞,谁都是无关紧要的。
沈诺看着女人吃饭的侧脸,好几次张嘴都说不出来话,好几次伸手都不知道该如何碰触她。
“滚,你们都给我出去!”他在圈子里一向有威严,他这一声吼吓得几个人全都纷纷起身。
“三少既然有正事,那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约。”
包间门推开,脚步声凌乱的响起,很快就安静下来了,随之房门被关紧。
黎夏念喝了一碗汤,吃了若干菜,肚子饱了,她将筷子放下,“黎佳吗?有给你打什么小报告了,沈诺,别磨叽,有话……”
她一转头,被沈诺那双眼睛惊到,鳄鱼的眼泪?
“天啊,不会是黎佳死了吧?你干嘛搞出一副痛彻心扉的表情?呵呵,不会是这顿饭吃了你两万块,心痛了?”
黎夏念尽情的奚落他,然后站起身,穿大衣,反正她是吃得又饱又好。
黎夏念早就做好沈诺暴跳如雷的心里准备了,果然,她才刚走到门口,沈诺就快步朝她扑了过来,凭他,打孕妇的事情绝对干得出来。
黎夏念猛然转身想要先发制敌,结果沈诺却噗通一下跪在了她脚边,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说实话,挨打她不怕,这个她是真的怕了,神经病杀人可是不犯法的!
她推了两把,想要走,却没推开,沈诺死死搂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肚子上。
“沈诺,你抽什么疯,这是跟我演哪出年代大戏呢?”
沈诺久久没有回答她的话,就是固执的抱着她。
她气得抬腿就去踹,总算是跟这个男人拉开了距离,她连忙转身往外跑,可刚拉开门,沈诺再度抱住了她的腿,“为什么?为什么不说是你,如果早点对我坦白,我就不会护着黎佳,更不会这么刁难你,甚至不会让你做试管……”
黎夏念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究竟有几分真诚,她云里雾里的停住推搡的举动,低头看着跪在脚边几乎于崩溃的男人,“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沈诺生怕她跑了,抓着她的腿、她的手臂你一点点的站起来,垂着脑袋很艰难的说出,“是你,当年救了我的人是你,不是黎佳,我们都被她骗了,她拿着当年我给你的信物,她对那晚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黎夏念缓缓皱了眉头,小时候那件事对她而言是梦魇,才十一岁就遭遇那么血腥的画面,事后她还被人捂着嘴捅了一刀,她对那晚的记忆一直都是排斥的,甚至有些模糊,可此刻听沈诺提起,她似乎有那么些印象。
黎夏念眼中掀起浓浓的波澜,一把推开沈诺,“不是我救的,是黎佳,是她救的,你就这样一直认为吧!就为这个、就为这个才这么对我的,太他妈的可笑了,我宁愿永远不知道!”
黎夏念拉开门,快步往外走,她的脑袋有点发昏发热,这简直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笑话,凭什么是她救了那个沈畜生,凭什么她要被黎佳利用,凭什么!
她记得沈诺是在陪她回娘家之后发生的变化,她记得沈诺曾问她房间隔壁的小仓库是谁的,她记得沈诺两次扒她裤子想看她的臀……然而那些枝梢末节的记忆,只让她想到如果早些让沈诺知道她才是救命恩人,项子恒就不会消失不见。
项子恒……
黎夏念忽地停住脚步,身体的力量都仿佛被抽空了,项子恒,项子恒,项子恒。
奢华而又隆重的酒店大堂,她仰望着旋转的水晶吊灯,终于难以自持的大哭起来,多久了,距离项子恒离开已经多久了,16天18小时又二十六分钟,她一直都没哭。
不是她冷血她无情,是她勇敢她坚强,可这一刻,真的受不了了,这种委屈这种难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沈诺从楼上跑下来,黎夏念身边围了好几个工作人员,谁都不敢上前,尽管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在哭些什么,可她的悲楚感染得好几个女生跟着红了眼圈。
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坚强,沈诺比谁都知道,斗了这么多年,她可是宁肯割腕都不会向他屈服流泪的,他将围观的人拨开,犹豫着伸手去拉她胳膊。
“你别碰我!”黎夏念哭得连甩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却掷地有声的警告他。
这种哭法,就算是肺活量极好的运动员都会承受不来,眼看着再哭下去就有缺氧的可能,沈诺将她抱紧,“我知道错了,真的,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无论你是要惩罚黎佳,还是要瑞瑞,你说……”
黎夏念是真的没心理去挣脱他,“我不要你还我公道,我要你还我项子恒,你能吗?算我求你,你把项子恒还我!”
项子恒……虽然知道他没资格,可听着自己老婆哭喊着要另一个男人,他心里腾起五味杂陈。
本来这将会是一件多么美好而又浪漫的事情,自己误打误撞娶回家的老婆,正是当年久了自己一命的人,再也没有比这更恰到好处的缘分了,却被他搞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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