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尸体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不自觉地掩鼻。
焦黑的结痂、半透明的水泡和暗红的血肉,呈现不规则组合的形式布满整具尸身。局部红肿的皮肤在灯光下看起来饱满发亮,有些水泡已经涨破,变得松瘪,从皱巴巴的皮里流出带着血水的黄色脓液。
尸体身上的很多地方还粘连着藏青色的布片,那原本应该是衣物,不过此时已经看不出任何式样,布片的边缘都是烧焦的。白色的床单上也沾染上了不少粘稠的黑黄色液体和血水,叫人作呕。
这便是众人听闻尖叫,急忙赶到事发地所看到的景象。
尖叫的来源者柳慈已是吓得瘫坐在地,一只手悬在半空指着一丈外的尸体,惊叫的嘴还张着合不拢。好半天之后,才猛然觉得胃部排山倒海的难受,有股力道直往上顶。她想要起身冲出去已是来不及。强烈地胃痉挛让她哇地呕吐起来,一大口酸水冲出口鼻,从捂着嘴的手指缝里喷涌而出。
越想越恶心,还被呕吐的酸水呛到,弄得她又吐又咳好不狼狈。同时由于柳慈的呕吐行为,让房间内本就不堪的空气变得更加恶劣。
所幸殷凝和秦铮站在房间的最外面,可即便如此,已是觉得受不了。殷凝只得用两只手死死捂住鼻子,把头撇过去。
“怎么看着有点像牛大力……”卫钦恩掩着口鼻小声咕哝了句,他皱着眉,侧头瞥着床上的尸体。
这具尸体看上去特别壮实高大,即便身上烧伤严重,却并没有烧焦到缩水,反而处处红肿。现在尸体的双手交叠放于胸前,双腿自然微开外翻地平躺着,典型的摆放尸体的安息姿势。让本就高大的人看上去更加庞大,显得他身下的单人床看起来好小,几乎被占满还容不下他。还有他全身上下仅有的藏青色衣料,以及虽不大好辨认,但是有几分熟悉感的五官,这些都叫他想到了牛大力。
听到卫钦恩嘀咕,殷凝也回过头往屋子里张望。
她记得牛大力自从第三关开始就没有再见到过,显然应该是在第二关的时候就遭遇了不测。然而由于第二关的游戏场地庞大,还因为游戏的规则问题,她后来也没怎么见过牛大力,更加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火!魔鬼!啊!走开!走开!火!烧起来了!烧起来了!有魔鬼!有魔鬼!”
殷凝忽然回想起她最初遇见宋晗茉的时候,她一见到自己手里的打火机就格外激动,还害怕的大声嚷嚷……
现在仔细回想的话,她为了制服宋晗茉时与之扭打在一起,在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闻到过汽油味和焦糊味。
莫非她会疯,和牛大力有关?难道牛大力是在她的面前,被活活烧死的?
想到这儿,殷凝的脑海里自动闪现一个人被无情的大火吞噬的画面,极尽的痛苦和挣扎。光是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
说不定真的如她猜想。
她还记得第二关时,卫钦恩看导航器说过,确实是有两个红点遭遇,一起到达东边出口,然后其中一个消失不见。想必他是在逃生的陷阱电梯里被烧死的,如同密闭的焚化炉……
看着可能是牛大力的焦黑尸体,如此这般,就能解释为什么宋晗茉那么怕火了。
“牛大力?”秦铮不知道卫钦恩所说的牛大力是谁,此刻见殷凝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估计他们俩是知道烧焦男尸身份的。
“嗯,从第一关开始就进入游戏的参与者,但貌似在第二关的时候死了。”殷凝简单解释。
秦铮听闻皱了下眉,如果说这个死者是之前游戏的参与者,那么说不定其他四具尸体也会是如此。
“先别管这个‘牛大力’了,还有四个死者。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楚他们分别是谁。”
秦铮率先抱着殷凝退出牛大力所在的房间,去寻找别的死者。
自从听完录音机里的规则,他就一直很在意其中的游戏说明——活者为人,死者为鬼;阴阳颠倒,五鬼闹判;孰生孰亡,幸之逃杀。
其实所谓五鬼闹判,这个词的成语意义是指许多小鬼戏弄判官。旧时也比喻居上位者被对自己不满或轻蔑的人所戏弄。五鬼闹判也是剧目名,是活跃在徐沟地区的一种民间文艺形式,据传有近百年的历史。它的创意源于揭露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为了钱财和名利视国法与不顾,恶意判下冤假错案,死去的冤屈鬼魂,下到阴曹地府也不服,闹着判官申冤雪耻。
不过秦铮有理由相信,这关的游戏和这个成语的意义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五鬼,确实是五个“鬼”,至少是死过一次的人。闹判,这里的“判”可不是判官,而是判断。就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分不清到底孰生孰死,是谁在弄虚作假,颠倒了阴阳!
也就是说,这一关根本就是一场“死人”的复活赛!而看似对于死者和活人都一样的游戏规则,其实际的潜在规则完全就是场对立的游戏,说不定对死人来说更有利。更有甚者,在死者的那一方,还有一套属于他们的游戏规则和游戏道具。
五鬼闹判,自然是指五个死人闹活人了。因为只有死人杀了活人,做了自己的替死鬼,才能算完成任务,幸之逃杀。而活人杀死人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让自己能够幸之逃杀,安全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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