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玉……我讨厌你!”段子明气得脸色泛青。
“我也一样!”阮宝玉,又呸出了口水。
“如果你们吵完,记得回去吃午饭。”帛锦,不愠不火,“望二位抓紧,太阳已经西沉了。”
“殿下。”
“不吵了。”阮宝玉低下脑袋,不看帛锦,郁郁寡欢地离开,头也不回。
回到山寨,他一头钻进自己“巢”,气呼呼地对饭碗,舀了几勺汤,用右手凶猛地端起,受伤的手“争气”地一歪,汤汤水水翻了一地。
宝公子狼狈地对着地上的汤水。
“阮宝玉,你在做什么?”帛锦回来了。
“我看看我哪个劳作的模样比较帅,能给侯爷手留下好印象。”阮宝玉深吸一口气,灿烂地笑笑,“结果,好似搞砸了。”
帛锦深看他一眼,“你不方便,就别勉强自己了。”
他明白,阮宝玉这几日过得并不舒畅。
阮侬是个孩子,眼会看风水,嘴巴又能甜。大家能轻易喜欢上。
蓝庭怎么说都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美女。大家能谦让。
他,阮宝玉,一弱体书生,除了说话很琅琅上口外,无一是处。
“我自己能收拾的,不勉强。”这回笑得更灿烂了,宝光璀璨。
帛锦缓缓伸手拉住他,隔了好久,才说话:“阮宝玉,我有话对你说。”
※※※※※※※※※※※※10月29日更新※※※※※※※※※※※※※
灯火微微颤动,气氛温温吞吞,足显暧昧。
这时,房门一开,门外风绝对豪气地灌入,打岔的人出现了。
“爹,师傅!看我用花生做饵,逮着只黄鼠狼!”阮侬粗着脖子,举着手里的一只黑眼溜溜的小动物,喊道。
宝公子向他的方位瞪了眼,心潮澎湃地磨牙:“此为松鼠也。”
两人之间,多隔了一个阮侬,而阮侬手上提着一只松鼠。
阮宝玉的话,阮侬压根不信,大大咧咧地卷起宝公子的衣袖给自己抹汗后,冲着帛锦直笑:“师父,是松鼠吧?”
帛锦微笑摇头:“松鼠。”
觉得无趣的阮侬放松鼠落地,惊吓过度松鼠得了自由,急忙兜兜转转了一圈,居然又跑阮宝玉的翻的汤地方,啃吃的。
三人都不吭声,随即,他们听到很轻微的“咯”声。
“它牙崩了。”阮宝玉眼睫一低。
“可能啃到小石子了。”帛锦推测。
阮侬不搭腔,讨好凑到帛锦身边:“师父,我们啥时候造反啊?”
“小孩子别瞎咋呼。”宝公子端起爹的架子。
“裴叔叔告诉我的,还有错?师父,我也要造反,我要当枭雄!”
“那侯爷应当马上去感谢你娘,她生了位枭雄!”宝公子睨他。
“这个……”帛锦倦顿地将紫眸藏匿在长长的睫毛下,“是你段子明叔叔他们,希望造反,推我做皇帝。”
“为什么,师父,不想造反做皇帝了?”
“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嗯……你爹知道的原因,裴叔叔、段叔叔他们并不知晓。反正怎么看‘名动天下’,都不是我的命。真闹起来,我皇祖母也会很伤心……有她在,我绝不造反,这世上真心待我的人毕竟不多。”
“那多窝囊!”阮侬嘴上挂起油瓶。
“是挺窝囊,却也是事实。原想一个人能解决掉,没想到现在多了一点负担。”顶美的一个微笑,大方地送到阮宝玉身上。
“等算清之前的债,我自会放下一切和你走的。”嘴角掠出一道精彩的弧线。
宝公子鼻头有点酸,觉得屋子的灯火也有点浑浊,朦朦胧胧的。他一把抓住帛锦的手:“没关系,就算以后活得再艰难,我可以去骗钱,如果侯爷不愿意去抢,蓝庭可以当扮巫师,阮侬能充小乞丐。只要在一起,再怎么苦,也不是苟活于世!”宝光璀璨,满脸花痴着未来。
屋外寒气颇重,门里他的表情却如火如荼。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同理。
一切成空,亦是路。
自尊荣辱,在宝公子眼里,竟如草芥。
当晚,阮宝玉有礼貌地去给段子明送鸡汤。
见到宝公子,段子明略微讶异。
“听说你明日就出寨,要滚回去了。既然你是侯爷的手下,当然也算是我的手下。你这些年辛苦了,我特意帮你送鸡汤,给你补补身。”宝公子悠然自得地将食盘里的鸡汤碗放在段子明桌前。
狐狸爱吃鸡是常识,而这碗鸡汤香味扑鼻,令人委实难以拒绝。
段知府自觉过滤掉话里刺耳的部分,施施然搅动汤勺,“你——这汤里投毒了?”
宝公子忙摇头。
“泻药?”
眼眸交会,宝公子继续摇头。
段子明放下勺子,一撩额前的散发,眯眼盯着阮宝玉的笑脸:“你不会傻乎乎地放□□吧?”
还是摇头:“你我讲和吧。”
段子明了然地挑眉,优雅地敛袖一笑:“好是好,不过,我是不会借给你钱的。”
“我是真诚的。”如今心情特好的宝公子,智慧也跟着见长,如果段子明不和自己折腾,他到今日还是恹恹的。
段子明狐疑地横了阮宝玉一眼,真端起鸡汤,不怕死地一口口喝起来。汤不是最烫,碗很快见了底。
喝完汤,段狐狸慷慨取出一块木牌,推给阮宝玉,也还以真诚:“既然到了这里,你也该换个标记了。我认为你出门有了状况,还是送到永昌,我府上比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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