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蓁蓁将迅速渗着血的手臂咬牙塞入浴桶内冰凉的冥泉水中,因为血液的迅速流失,她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不过还是努力的扬着嘴角对俞涟漪摇头道,“剑锋公子毕竟是因为我们才落到了如此田地,况且在熔岩火山之中时,我们也答应剑锋公子,无论发生什么,都一定不恢复放弃他的,如今不过是要我一些血液,这都是我该做的。”
俞涟漪不再去看玉蓁蓁,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忽然好像并不是很讨厌眼前这个“情敌”了,可是要她对情敌再继续服软,以俞涟漪的性子,那可是万万做不到的事情,于是只能将眼光移至浴桶之中——如今,因为玉蓁蓁血液的渗入,那本该清澈的冥泉水,已经全数成了血红色;并且或许与玉蓁蓁如今体内的火灵珠有关,那血水居然从有了一丝丝水汽很快变为咕咚咕咚的沸腾冒泡起来。
俞涟漪何时见过这等景象,心都被揪了起来,回过头对一旁死死盯着玉蓁蓁脸色看的冥赤道,“这样,这样没关系吗?会不会对剑锋的身躯有所影响?”
“剑锋是冰火双修的,”冥赤说话的工夫,眼神也不曾从玉蓁蓁身上移开;他当真是太过担心玉蓁蓁了,毕竟玉蓁蓁如今体内有胎儿,尽管胎儿未成形,可毕竟也需要她的血液来养育。如今一次性流出这么多血液给剑锋,也不知道对胎儿是否会有影响——就算是有,现在说什么、阻止也为时已晚,而且时机当真是差到极点了,“这点温度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冥赤的心很乱,一方面担心玉蓁蓁,一方面担心胎儿的,弄得他眉头紧锁,浑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狂暴气息;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也许很小的一个原因,就会引爆了。俞涟漪本是那种不善察言观色的人,可如今感受到冥赤身上传来的这种气息,也是惊得不敢再多开口,虽然不明白冥赤为何如此,但此时此刻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既然冥赤已经说了这些对剑锋丝毫影响都无,那她还是在一旁小心观察就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每一分、每一秒对冥赤来说都是煎熬。似乎自打在回忆结界之中,女魃唤醒了他们第一世的记忆之后,冥赤就变得愈发感性,愈发不像从前那个自己;有时他恨不得把玉蓁蓁一直捧在手里,不让她再受任何苦难,可以玉蓁蓁的性子,他又根本无法这么做。况且就算第一世情缘匪浅,可毕竟这一世一切都已经改变,冥赤何尝不知道,在玉蓁蓁的心里,凌皓杰如今已经成为重中之重,他不过是玉蓁蓁敬重的人,又怎能随意变换在玉蓁蓁心中的位置呢?
随着回忆的复苏,冥赤反而越发烦乱了。眼前的玉蓁蓁因为体内大量的血液流失,如今连抬眼皮都没有力气,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坐在鼓凳上,已经整个身子都伏在了浴桶边缘。冥赤咬咬牙,目光望了望浴桶中已经覆盖剑锋半个身子的血水,后二话不说就将玉蓁蓁拦腰抱起,剩余那只闲着的手以锦帕将玉蓁蓁手腕裹住,一言不发的就冷脸往外走。
玉蓁蓁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就连讲话都没有劲儿。她很想问问血液是否已经足够,白虎之力是否已经随着血液流到了剑锋的体内,可是如今,她无能为力,只能任冥赤横抱着,往自己的居所而去。
“喂喂喂,喂!”好在还有一个俞涟漪,她大步跑着追了出来,好不容易追上冥赤,冥赤却不停脚步,俞涟漪只能一面小跑一面气喘吁吁的紧张问着,“已经可以了吗?剑锋会没事吗?”
“剑锋会,她就不知道了。”冥赤已经连甩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急匆匆的抱着玉蓁蓁往居所大步的继续奔去。俞涟漪得到肯定回答,松了口气的工夫,却又不禁为玉蓁蓁牵挂起来。半晌,她才觉得不对劲,她没必要为“情敌”挂心,她死掉对自己才是最有利的。不过反过来想想……俞涟漪一面往回走,一面撅着嘴默默道,“玉蓁蓁,反正这次你不能死,想死的话……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吧!”
***
玉蓁蓁好像做了个梦,梦里,自己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七彩祥云,眼中满是落寞;她的耳边充斥着男子痛苦的嘶吼,她牵挂着那个半空之中、神树之上日日受刑罚与寂寥之苦的男子,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唯有开口,用歌声安抚;因为她知道,每每自己开口歌唱,男子痛苦的嘶吼就会渐渐消退。她不知道自己歌声是否有这个魔力,但只要他能够减少一些痛苦,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应龙……”玉蓁蓁的口中唤着这个名字,一曲罢,她的眼中满是泪水;她定定立于海边,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入大海之中;下一瞬间,那泪水竟幻化成为火鸟,围绕在她身边,发出悦耳的鸣叫声。玉蓁蓁红着眼圈问那些火鸟,能否带自己飞上神树,救下应龙;后那火鸟忽的一点一点变大,羽色愈发华丽耀眼,他展开双翼,便是满眼金黄与白色相间的眼状花纹。玉蓁蓁怎么看着这火鸟都觉眼熟,可细想之下,脑袋里面又空空如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去见应龙,这是玉蓁蓁心中唯一所想;所以,也顾不得眼熟与否,玉蓁蓁轻轻跃上火鸟背部,火鸟展翅而起,飞翔天空,终于带着玉蓁蓁离开地面,向着神树所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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