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您是明君,一定会明白,风师兄是无辜的,对不对?”云朵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伏晖,这让伏晖忍不住的打从心眼儿里爱怜与疼惜。
“朵儿,所有人都明白风花飞的无辜,只不过无辜并不可以代替那些杀孽,”伏晖说着,将目光转向风花飞,慈爱瞬间变成了严肃,甚至带着些难掩的仇恨,“风花飞,你在这里造孽无数,也怪不得玉绛如此待你。”
“是。”风花飞低垂着头,其实他已经能想到回来要经历的一切事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来的这么突然,让他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就这么生硬的接招了。
“外祖父,风师兄已经非常内疚了,”云朵见风花飞如此,心中更是焦急,抓着伏晖的手也稍微用了些力,尽管自己并没有发觉,“外祖父,不然您这么想想,如果这一次造出杀孽的并非风师兄,而是我,”云朵咽了口口水,这已经是她能够想出来最好的为风花飞开脱的说辞了,“我在别人的控制下伤害并杀害了诸多族人,可是清醒之后我非常后悔,我悔的肠子都青了,外祖父,你会不会原谅我?”
云朵一个问句,让伏晖登时哑然,无言以对。可是想想,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他肯定会无条件的原谅并且对所有人解释云朵不得已的苦衷,就好像云朵如今在拼了命的为风花飞开脱一般。都是为了维护自己所爱之人,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竟然还要一个小孩子来教;伏晖忍不住苦笑了下,活了几百年,可是竟然在这些事情上尚不如一个小孩子。况且就算妖族所有族民都恨毒了风花飞又如何,即使不看云朵的面子,不看他妖王伏晖的面子,风花飞的身份可是神州大地必不可少的五灵之一,是冥赤和玉蓁蓁一行人深入虎穴与云宿里应外合才救出来的,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救风花飞的话,或许冥赤也想不到让方泠芷和云宿回到妖族的方法。这么看来,或许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天命不可违,老天就是要风花飞活着,完成他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风花飞,我原谅你,不代表妖族上下都原谅你,”伏晖的确是善良又极好说话的,被云朵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对着风花飞摇头道,“我与上仙有些交情,不然从前如何请得动他;你是上仙奋力救下来的人,同样是神州大地必不可少的人,我只能在我能力范围内尽量保护你。一会儿回去,我会立即拟一道诏书,对妖族上下宣布你的回归,并且对你之前做的一切事情做出解释,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但是尽管我颁布了法令,不代表你就安全了。妖族族民明面儿上不会对你怎样,但私底下……”伏晖说到这里,摇摇头,又道,“还有修仙一派,如今玉蓁蓁并不在妖族,能主事的就是已经苍老了的丁啸与江天青,他们会如何待你,我就真的不清楚了。风花飞,你一切小心,看造化了。”
“多谢妖王。”风花飞拱手,对着伏晖诚心诚意的鞠躬;伏晖挥挥手,叹了口气,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他忽然感觉有些喘不上气,咳嗽两声之后,摆手道,“我这身子骨上次受了重创,如今还没恢复过来,便不在这湿气太重的地方陪着你们了。朵儿,”伏晖爱怜的望着关切看着自己的云朵,后笑着拍拍她的头,“你真的长大了。”
“外祖父,您千万要保重身子。”云朵看着伏晖这样子,心里忽然一阵难过;尤其伏晖拍她头的这一下,把她的记忆拉回到小时候,每次她做错了事情,伏晖都会笑着这样轻轻敲她的头以示惩戒。云朵忽的眼泪充盈眼眶,她低下头,不想让伏晖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
“我送您回去吧。”雷风搀扶起伏晖,伏晖对着雷风颔首,后与他一道离去。
“好在有惊无险。”一直到雷风和伏晖的背影消失,默大王才松了口气,这么开口说了一句。半天没人接他的话,云朵和风花飞似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默大王几下跳上了风花飞的肩膀,总算惊动了他,对上风花飞有些讶异的眼神时,默大王问出了伏晖之前的话,“事情既然已经如此,妖族族民明面儿上是不会与你为敌了,但是修仙一派那边,你又如何交代呢?”
“我爹娘,去找我爹娘!”叶灵芸一直在后面心心念念的观察着这方的情况,见风花飞如此为难,立即在后方不远处大声道,“大师兄,我爹娘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他们都很疼你,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接纳你!”
叶灵芸的爹娘,就是风瞿身边的四大护法玄舒和舜英;小时候的风花飞便不太受风瞿喜欢——应该说是一直被风瞿所厌弃——风瞿倒是特别喜欢玄舒和舜英的女儿叶灵芸,不然如何惯得叶灵芸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性子,反而玄舒和舜英就更加倍的爱护风花飞,每每风花飞从风瞿那里受了委屈,都是由玄舒和舜英安慰。从另一个层面上来说,风花飞更像是玄舒和舜英的儿子一般,他们在他的童年完全充当了爹娘的位置。
风花飞一下又被从前的回忆湮没,他回过头,望着瘦骨嶙峋的叶灵芸,咬着下唇,第一次在叶灵芸面前显现出了一种一击即破的脆弱,“可是,叶灵芸,你是因为我才被害成这般,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两位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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