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依依怜悯的看着她,这一刻,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脆弱,一个父亲的脆弱。他全心全意的为着他的女儿谋划,这只是一个年老父亲能够做的而已。
她走到他面前,伸开手微微环抱着他,轻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孩子啊,爸爸心里苦啊!”徐浩然整个背脊枯楼着,人苍老得像将死之人。
丁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但是她感觉自己第他好像更了解了一点,就好像有一片浓雾,但是现在雾气已经散开了,虽然冷意还在,但是更多了一丝暖意。
“我先走。”徐浩然觉得自己在小女儿面前失态了,他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句,也不去看她脸上的表情,便立刻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车子的行驶速度和他此时的心境一样,狼狈极了。直到看不见车的影子,丁依依才将视线重新转向天空。
飞机只剩下很小的一个影子,很快就要看不见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压着她的肩膀。
她伸手捞住,什么话都没有说,而叶念墨也没有说话,两人静静的望向远方,心里却知道,事情落幕了。
一整晚的奔波,丁依依以为自己会睡得很香,但是却很早就醒来了,而床边的人却依旧闭着眼睛。
她仰头数着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专注得好像入定了,直到他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她都没回过神来。
一个翻身,叶念墨反客为主,他早就醒了,只是想多陪陪她,却被她专注而温柔的目光看得心头一暖。
“你醒啦。”丁依依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便凑近了嗅着他脖子间的味道。
感觉到火熱的视线以及不容忽视的,抵在她大腿上的存在,她脸色一红,眼神也不敢和她对视。
“今天想做什么?”叶念墨声音沙哑,似乎看到了她的窘迫,并且以她的窘迫为乐。
丁依依眼睛一亮,连最后一点刚睡醒的迷糊全部都消散了,她朝他眨眨眼睛,“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大早,当女人打开屋子,牵着自闭症患者小春的手往门外走去,还没走几步,就被急匆匆走来的邻居拦下来。
“小春她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亲戚来找啊,以前你住的地方有一辆豪车类,有一男一女要找你还有小春。”
院长想了半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那邻居推了推她,“还想什么,总归是好事的啦,我还要急着去买菜,就是怕你带着小春去散步了,所以先来告诉你。”
旧房子里,丁依依往房子里面张望,心里有些遗憾,没有想到那个和蔼可亲的院长还有小春已经搬家了。
“你们好!”不远处,一个挎着菜篮子的女人向他们招手,朝他们跑过来。
丁依依反手指了指自己,“您叫我?”
女人点头,“你是不是找小春和院长?”
丁依依点头,“他们搬家了吗?您知道去哪里了吗?”
女人笑嘻嘻的,“你找他们做什么啊,能不能和我说说?”
她把自己来的目的和女人说了一下,当初想要资助小春的心一直都没有变过,只不过后来因为傲雪的事情耽搁了,她希望能够再完成当时的心愿。
女人叹了口气,“院长其实后来也猜到了,她想让我对你说,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政府来找了,把那些自闭症的孩子都送到了附近的福利院里,给她留下了小春。”
“她现在和小春过得挺好的,也没有想过要再建立福利院了,她说真的谢谢你。”女人一口气说完,害怕自己有漏掉的,还嘀咕道:“应该就是这些了,我应该已经传话完了。”
丁依依很遗憾,却也尊重院长的决定,“好的,我知道了。”
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叶念墨抽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那个女人,“如果以后她有什么事情,可以拨打名片上的电话。”
女人接过看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圆,叶氏集团作为东江市第一财团,名声早就传开了。
上了车子,丁依依最后看了村子一眼,而后才说,“去看看他吧,傲雪刚走,他一定很难受。”
叶念墨应了一声,开车往郊外而去。
郊区,花田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了,遍地是枯萎的花朵以及越来越盛的枯草,大门紧闭着,屋子里的窗帘也全部都拉起来了。
丁依依踩在小道上,枯萎的月见草匍匐在她脚下,似乎承受不了她脚的重量而发出骨骼破碎般的声音。
两人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甚至没有声音从门内传出来。丁依依有些奇怪,“她会去哪里呢?”
叶念墨紧缩着眉头,“我知道。”
一栋独立的别墅里,雇佣兵走来走去,时不时用眼睛扫着楼上,想着那个科学家会怎么去对付那个疯女人。
房间里,徐浩然沉默着,忽然说道:“小雪已经离开了,我来带你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我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从一个囚禁的地方换到另外一个囚禁的地方。”
徐浩然叹了口气,“这样也对,所以我想了另外一种办法。”他站了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了两个瓶子。
“你要做什么?”斯斯谨慎的看着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你别乱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浩然脸上满是痛苦,“我想过了,我们两个是孩子痛苦的来源,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还是死了比较好。”他看到了她的恐惧,便将瓶子放在一边,两手微微摆动着安抚她,“我们做了很多错事,我陪着你死,这是我们能够对孩子做出来的最好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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