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从一栋面目全非可主体完好的建筑物观望前线,看到莫德森化工厂的激烈战斗仍在进行,冲击守军阵地的苏联坦克简直就是只知果腹而不知死活的笨甲虫,同伴尸骸遍地,它们依然前赴后继地向前推进。林恩将麾下的精锐部队分为六支突击队,每队40人左右,战斗力大致相当于正规军的一个排,其中一支突击队已经加入到了防守莫德森化工厂的行列中。
对付有顽固敌人防守的坚固建筑,苏军的进攻手段堪称“精彩纷呈”,坦克和步兵已在推进,凶猛的炮击并未结束,步兵炮以较快的射速从阵地前沿开火,大口径反坦克炮也在钢筋混凝土目标身上重新找到了用武之地,三辆成群的强击机总是冷不丁穿过烟云俯冲而下,昔日用来对付坦克的机关炮在咔咔咔的怪叫声中扫射守军所在的建筑工事。突进的战车群抵近厂区后不断进行短停射击,从长管火炮中射出的高爆弹和穿甲弹继续蹂躏着厂区建筑那千疮百孔的外墙,而那些喷火坦克往往直冲向前,从二三十米外向起义者坚守的建筑喷射烈焰,火鞭产生的滚滚浓烟与硝烟、尘雾混杂在一起,遮蔽了阳光,使得整个战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氛……
“长官,第9和第16守备营的战士伤亡殆尽,第2突击队的人员损失也已过半!”协助指挥的下属军官面色凝重地报告说。
通过对战场的观察,林恩对于这样的伤亡报告已有心理准备,他对战士们尤其是普通起义者所表现出来的牺牲精神感到钦佩,同时又不得不狠心将更多的战士送入绞肉机一般的战场。正所谓一将成名万古枯,每每想起自己这些成就的背后铺垫了那么多鲜活生命,林恩总会有无限伤感,但,绝不轻言放弃。
在下令增兵之前,林恩神情沉重地看了看表,午时未至,起义者还得在苏军的强攻下坚守至少半天时间,只要熬到天黑,防御压力会相应减轻一些,而过了这一晚,帝国大本营的全面行动将牵制苏联部署在德国乃至中欧的军队,届时他们要扑灭的就不只是斯图加特这一处起义之火了,而是处处烽烟、烈火燎原的民族战争了!
四年卧薪,四年磨剑,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纵然浑身伤痛、不堪疲惫,又怎能在终点线前倒下?
林恩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战斗命令:“让第20营上!让二号坦克组前出支援!”
出于战略和战术的双重限制,林恩的部队在转战德国时没能带上前一阶段表现出色的山地突击车,此时突击队的两个坦克组各使用一辆缴获的T3485,它们弹药油料充足、战斗状态良好,唯一不太理想的是战斗成员——早期加入帝国近卫军的士兵们在漫长单调的军事训练中成了一专多能的精英,从林恩的突击队找出能驾驶操作坦克的人不难,原配的山地突击车成员对装甲车辆的战斗也有较为丰富的经验,只是他们对苏制武器的熟悉度不高,别说达不到优秀坦克组的技战术水平,就连一般的苏军坦克组也有所不及。在这样的情况下要面对战场上数以百计的敌方坦克,想不淹没在钢轮履带的滚滚洪流之中都难,何况要用不断的胜利来鼓舞官兵们的士气?
接到战斗指令时,突击队二号坦克组的五名成员和他们的“红色傀儡”号正在市区南部一条巷子里待命。在隆隆炮声的掩盖下,坦克启动的轰鸣声并不招摇,在陌生的驾驶员手中,凶恶的钢铁猛兽顺从地驶出巷子,在路口按照交通指挥员的指引转向。为了避免不知情的起义者以为苏军坦克抄后路来袭,突击队员们在车体前后各挂了一面自由帝国的铁十字战旗,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号和赶赴战场的战士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有人喊了一声“德意志必胜”,周围的人紧接着也一齐高呼。
由于起义者早已在主要道路设置了街垒,坦克无法径直驶抵战场,而区区一辆加载了沙袋和伪装网的T-34如何神威也不可能抵挡住敌方的装甲集群,它的任务便如同战场上的狙击手,寻觅一处合适位置不断放“冷炮”即可。那些得到指令的交通指挥员沿途指引着这辆孤独的坦克在废墟遍地的城区左转右拐,有时为了躲避苏军战机的轰炸扫射,它还得钻过狭窄的巷子和破损的建筑物,等抵达预定狙击阵地时,坦克上覆盖的沙袋、帆布已破损不堪,那些被爆炸物熏黑乃至扭曲的装甲板更是触目惊心。
随着预备部队的增援到位,围绕莫德森化工厂展开的战斗愈发激烈。为了切断厂区与周边守军的联系,苏军以两支各有三十多辆坦克的装甲突击群从厂区东西两侧楔入,苏军步兵亦不惜伤亡地跟进作战,厂区与守军防线的联系只剩下北面的山丘,数十名普通起义者用燃烧瓶和炸药包抵御着苏军强攻,厂区内部分突击队员带着反坦克火箭筒加入防御战,那里的形势仍岌岌可危。
运动途中遭到苏军战机的连续攻击,突击队二号坦克组的成员们知道自己的存在对敌人而言已不是秘密,到位之后,他们在起义者的帮助下加强了战斗伪装,利用破损建筑的掩蔽向苏军坦克开了第一炮。在大约六百米的距离上,一名合格的德军炮手能够用虎式、豹式、四号坦克炮或FLAK88等制式火炮发挥精准火力,然而二号坦克组的第一轮射击却没能命中目标——尽管那辆参加左翼突击的T-34将宽阔醒目且防御不强的侧面车体暴露给了这一侧的对手,但偏离目标的穿甲弹不会对它造成任何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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