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奔赴前线的调令,丹默尔带着他的英国士兵们走了,换防驻守的是一支由英国军官指挥的英印殖民部队,缠着大头巾的阿三们看上去就充满了喜感,而不论是一战还是二战,作为英军辅助部队混编参战的印度兵大多数时候的表现都不堪入流,如若派到东欧前线跟苏军作战,后果是人们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的。
对于英军新任至此的督查官员,林恩没有像对待丹默尔那样不断拉进距离,好在如丹默尔所言,距离1947年的新年还有两天时,盟国占领军改变了纽伦堡周边交通完全封锁的策略,改为有条件的开放公路和铁路。林恩和坦泽随即驱车向慕尼黑方向行进,沿途经过每一处盟军哨卡,受到的检查都是异常严格甚至近乎苛刻的,而且林恩在多数哨卡附近的谷仓、岔路或林地窥见了盟军坦克装甲车辆的踪迹。如此看来,盟国占领军很可能是久搜无果而故意放开交通,试图引诱袭击者和潜逃人员离开隐秘的藏身之所最终逃离德国本土或前往某地召集旧部,这样的计策不可谓水平低下,只是盟军将领们仍然低估了德军特战部队的胆识和谋略——3年前解救墨索里尼的行动就是对这种品质的最好诠释。
离开乡间的柏油路驶上宽敞的“国家公路”,即便沿途多有固定盘查和临时巡查,150多公里的路程仍得以在4个小时内完成。四车道、中央绿化隔离带、反光水泥柱以及设有加油站和餐厅的服务区,这种现代化的公路为后世的高速公路树立了标准楷模,而制定这些标准之人恰是人类历史上的“头号战争犯”、“杀人魔王”阿道夫.希特勒。
敌人眼中的乱世恶魔,在德国人心目中却是极富争议。此次回到德国,尤其是在纽伦堡南郊小镇所呆的那几天,林恩在与普通居民的对话中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当然,作为希特勒政权兴起的老巢之一,纽伦堡民众在战争结束后不久仍带有一定的主观倾向性,在德国北部以及受战火摧残较为严重的东部,民众的看法恐怕也会有相应的区别,但这些在林恩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人们逐渐意识到盟国的占领给他们带来的仅仅是困顿的和平,为此却要付出自由和尊严的沉重代价,他们势必渴望改变现状,而此时的民主政党还处于积弱的重建与成长过程中,元首的个人威望及号召力足以将它们轻易击垮。
汽车驶入慕尼黑市区,林恩他们照例先去红十字会在这里的常驻机构“报到”,籍此摆脱盟军的监视和盯梢。次日一早,他们才辗转抵达了位于史坦贝尔格湖东岸的庄园。重回行动指挥部和德国南方的情报中枢,各方信息立即充实了林恩的战略视野——原先所呆的小镇就像处于暴风眼中央,虽然平静得没有一丝微风,周围的狂烈气流却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自特遣队攻入纽伦堡监狱解救人员之后,帝国情报部门依计亲自实施或挑动地方抵抗者进行了大量的破坏行动,仅针对盟军通讯线路的袭扰就达数千次之所,盟国占领军各级部门一段时期内只能通过无线电联络和传达命令,这种类似蚊子叮咬的小破坏造势之大形成了不可小觑的影响。与此同时,负责外围牵制的特遣部队亦频频展开灵活而犀利的攻击,形如锋利无比的小刀让盟军疼痛难忍而又顾此失彼。一周之内,包括位于纽伦堡以北的巴姆贝格铁路桥在内的12座铁路、公路桥梁受到攻击,1座完全损毁,其余桥梁在修复前也基本陷于瘫痪,盟军守卫部队也折损百人;23辆盟军卡车、2列军列以及1座兵营在巴伐利亚境内遭到火箭弹或路边炸弹袭击,损失人员、车辆和大批军用物资不说,更迫使盟军在前线兵力吃紧的情况下逆势向德国南部增调警戒部队。
外围牵制性的袭扰就像是战场上的烟幕弹,瞬时迷乱了盟军官兵的视线,参与纽伦堡作战行动的三百多名特遣队员亦在撤离过程中摆出迷踪步。一路由五十多名战斗精英组成的特遣小队往纽伦堡东南也即是奥地利方向运动,沿途如马贼般偷袭盟军哨卡和地方督查人员,引来了数千盟军部队的围追堵截,可他们在雷根斯堡附近的多瑙河流域“消失”了,盟军这边还在纳闷,仅仅两天之后,这支精悍的小分队又出现在德国、捷克和奥地利交界的拜仁里斯彻森林附近,在那里出手拔掉了一座盟军哨所,将二十多名美军士兵悉数干掉,然后遁入这片南北长达两百公里、东西最宽处也有二十多公里的森林,复杂的地形使得盟军连对手东入捷克还是南入奥地利也无法确定。
另一路取纽伦堡西南向瑞士方向撤退的实际分为两队,一队护送着罗森堡这位“精神领袖”秘密潜行,一队拉开距离沿途袭击盟军哨卡和地方督查人员。和前往奥地利的那队人马一样,这些特遣队员行动前必先破坏哨卡和督查站的通讯线路,利用夜晚或清晨发动快如闪电的突袭,等到盟军发现异常并派来增援剿捕部队时,这些土生土长的德国特战兵早已溜出十数公里之远。两支采用不同方式行进的队伍在新年即将到来时皆已进入符腾堡州的法国占领区,即符腾堡-霍亨佐伦,距离德国和瑞士边界的博登湖只有区区六七十公里。不过,通过陆路和空运而至的法国军队已经将德瑞边界地带变成了戒备森严的军事禁区,据说边界那边的瑞士军队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特遣队员们只好在霍亨佐伦城堡附近的农庄潜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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