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承认什么?”
霍宇东只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大口喘着粗气,他不甘心地抬起头,愤恨地望着叶庭,神情渐渐开始恍惚。
这个天资聪颖的小师弟,这个一开始自己十分喜爱的小师弟,从什么时候开始,让自己渐渐厌恶,到最后恨不得沈思相搏。
应该就是从师父对他不停地夸赞,还有小师妹对他的爱恋,他夺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霍宇东望向叶庭身后的苏念心,小师妹还是和小时候那般漂亮,霍宇东感到心里有种湿漉漉的难过。
叶庭看着霍宇东这番模样,虽然于心不忍,可是师父当年的事情,已然闹开了,此事的流言必须刹住,否则对门派声誉也会有极大的影响。
叶庭轻轻从怀中掏出一份带着他体温的信封,轻轻把这封信递给霍宇东,眼中是一种无法明说的痛。
“这是师父的亲笔信,你看看吧。”
什么?霍宇东一听是师父的亲笔信,手突然不受控制地看是发抖,师父的信?
他哆嗦了几次,好不容易打开信封,却迟迟不敢抽出这封信,他看着叶庭,内心突然怒极,他凭什么用这种怜悯眼神看自己,自己不需要任何人可怜,自己也不后悔做过的任何事。
霍宇东快速抽出这份发黄的信纸,打开信后,果然是熟悉的毛笔字,这是师父的亲笔。
前面是师父的亲笔,玄派掌门传位与叶庭,看到这霍宇东神色扭曲,师父就是偏心,叶庭拿这个给自己看,无非就是替自己正名,什么淡泊名利,他最看重名声。
“叶庭,想不到,你也不过如此,你敢说你不在乎这些?”
“你往下看。”叶庭平静地看着霍宇东,看着他愤恨无比的模样,心中微微叹息,师父,徒儿终究还是没能挽回大师兄。
“好,我就往下看看,他又能说什么。”霍宇东带着恨,继续看下去,可是越看他的手越抖得厉害,到了最后甚至捏不住信纸,七八张褐黄色的信纸掉落在地上,霍宇东的眼泪也随之滴落在草坪上。
“师父!”他浑身颤抖,这么多年终于再一次,发自内心尊敬地叫出了师父二字。
霍老让干儿子把信拾起来,细细一看,这里面玄派上一代掌门已经确定了,叶庭是下一任掌门,信中还写道,自己虽然被霍宇东下毒,可是他已经原谅了这个徒弟,希望叶庭能够挽回这个他,让他不要步入歧途。
“霍老!”苏念心一听是父亲的亲笔,早就泪流满面,霍老轻轻把信递给这个小姑娘。
“师父,我……我对不起师父!”最后的时刻,霍宇东终于低下了头。
这封信里,霍宇东看到师父对自己的宽容大度,对自己的关爱之心,师父不让叶庭报仇,甚至让叶庭务必找回自己,还对叶庭嘱咐,如果自己想要学宝典,就让自己学。
师父心中懊悔,当年不该给自己太多压力,以至于叶庭的出现,把自己逼向了相反的方向,每个字全都饱含师父对自己的情意,而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为何……为何你不早早拿出此信?”霍宇东颤声问道。
叶庭眼神黯淡,此信是他在整理师父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以前并不知道。
“大师兄,你还认师父吗?认我和小师妹吗?这封信我也是再抓你回师门无果后,师父仙去,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你一走就是二十多年,我一直找不到你,也联系不上你,直到近一年我才真的查到,你去了X港,还未来得及联系你,就成了现在这般局面。”
造化弄人,霍宇东恨了二十多年,却没想到都是自己心胸狭隘而已,苏念心抱着父亲的信,已然抽泣不止。
“如果是以前,你就是找到我,拿给我这封信,我也是不会悔过的。”想起自己的脾气,如果不是今天受到这种重大打击,命不久矣,霍宇东想想,就是叶庭拿出这封信,他也只会感动,可掌门之位他依然不放弃。
“这是苏玉清大师亲笔,上面写明传位叶庭,对霍宇东下毒谋害一事不再追究。今日的事情,如果再有人出去胡说八道,我是不会放过任何人和任何门派,都听清楚了吗?”霍老少有的威势,说出来的话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门派和协会成员全都连连点头,然后飞快地溜走,霍老瞪了眼霍宇兴,他立刻明白,带着不甘心的族人离开,还听到不少人在那念叨,搞什么,折腾了这么久,还输了,五千万还给不给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用了心蛊?”欧阳如玉见大家说完话,终于过来确定自己心中的疑问。
霍宇东低下了头,看样子是表示了默认。
“叶庭,还救不救?”
“欧阳,你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测,霍宇东刚才第一次气场大增,是用了一种秘术,心蛊全部被激发,吸食大量心头精血后,会立刻把这些精血力量在激发之人体内扩散,可以让他短时间内提高精神力,毕竟心蛊的控制,靠的就是精神力。”
“你的意思是?”
“霍宇东用了心蛊,所以突然变强,但是后遗症就是,这些吃肥了的蛊虫,会全部聚集在他的心脏大血管中,慢慢就会把他吸食而死,或者不等他被吸死,那些虫子变得足够大,直接爆血管死亡,所以救还是不救,否则他时间不多。”
叶庭没想到心蛊还有如此功效,师父都原谅了他,要不是大师兄执迷不悟,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欧阳,麻烦你,救回我大师兄。”
欧阳如玉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老伙计叶庭,当年因为抓回霍宇东,也不会弄得无法照顾妻子,导致董玉华难产而死,两个孩子恨了他二十年,现在又差点被此人害死,不过这都算了,他当初一问,也是知道叶庭一定会救。
此刻用元宝的毒素已经不合时,霍宇东太过虚弱,欧阳如玉掏出紫草,找了一瓶矿泉水,倒进紫草粉末,让霍宇东喝下去。
不过一分钟,霍宇东呕出一团团淡粉色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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