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瑜道:“什么势力?”
“杀手组织!”怕沐清瑜这个深闺女子不懂,他又解释:“他们做的是人命交易,只要出银子,他们就为人夺命。”
沐清瑜警觉:“那与我外祖父有什么关系?”
楚昕元悠然:“本王收到消息,听说有人和神熙楼做了交易,要买裴霁的头!”
“沐明远?”
楚昕元身子略略后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那本王就不知道了。”
除了沐明远,还能有谁?裴霁幽居威武侯府十余年,只这次得罪了沐明远。
沐清瑜知道沐明远肯定会对裴霁动手,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不是派自己的人,而是去买杀手。
沐清瑜一双凉凉的眸子落在楚昕元的脸上,语气不善:“京畿卫不也有护卫京城安定之责吗?有杀手要潜入京城杀勋贵之后,京畿卫得到消息,不作为?”
楚昕元眨了眨眼睛,道:“京畿卫没得到消息,是本王得到的消息!另外,京畿卫即使得到消息,既不知道对方何时来京,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动手,更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长得什么样子,难道京畿卫要满京城去搜查吗?”
明知道他是强辞夺理,但是也无言反驳,沐清瑜道:“看在我帮你忙,配合你的计划的份上,你可否派人多关注一下威武侯府?”
楚昕元从她眼中看到一份恳求,眼底深处有晦色掠过,他摸了摸下巴,道:“你说过,自你搬离梁王府起,你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既然并无关系,本王为何要帮你?”
沐清瑜拧了拧眉,这句话没毛病。
她也是对外祖父的安全太忧急了些,原本就不该找他帮忙。
她慢慢退回去,神色平静下来,刚才眼中的担忧和急切已经不见了。她甚至闭起眼睛,不再看楚昕元。
楚昕元没料到她说退就退,如果她求他,也许他会把当初调回来的那个暗卫再派过去。
其实把这个消息告诉沐清瑜,他也是在试探,昨夜死士的事,是否真有其事,如果真有,那死士为什么没有对沐清瑜动手?
是没有得手,还是有人相帮?
如果有人相帮,会是谁?
他不提供帮助,沐清瑜心里牵挂着裴霁的安危,或者会再次请求那个帮她的人。
他只要盯着沐清瑜,便可以揭开这件事,弄清楚幕后之人是谁,要对付的又是谁!
两人都不再说话,马车里顿时安静下来。
沐清瑜的车夫是新从牙行雇的,对沐清瑜不熟,对楚昕元更是,所以只安静赶车。
车到了沐宅,沐清瑜道:“王爷需要借马车回府吗?”
楚昕元道:“不必了!”
沐清瑜道:“那王爷请便!”
楚昕元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撩开车帘下车。
看着马车毫无停留地驶进了沐宅,楚昕元眼睛微眯着,狭长的眼眸越发衬得他脸容俊美,可惜夜色下无人欣赏,他突地轻轻笑了,意味不明地道:“沐清瑜,来日方长!”
沐蔓琪有些担心,这几天都郁郁寡欢。
她把那么重要的事都告诉旭哥哥了,旭哥哥也答应会很快派人过来谈定婚期。
这都四五天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旭哥哥只是敷衍她,还是旭哥哥的奶奶不答应?
不应该呀,她肚子里可是旭哥哥的骨肉,那就是定远侯府的长子嫡孙,难道他们连长子嫡孙都不要吗?
她不开心,就吃得少,加上有了孕吐反应,人就瘦了下来。
沐雍在学宫里读书,不常在府里,孔宜佳就最宝贝这个女儿了,那可是未来的定远侯夫人,富贵无边。
女儿竟然瘦了,脸都尖了,可把她心疼坏了,这两天除了让厨房炖好补品,今天她也亲自到沐蔓琪住的院子来。
补品端上来,沐蔓琪有些饿,但是一揭开盅盖,她就脸色一变,捂住嘴要吐的样子,旁边的玳儿很熟练地递过来干净的痰盂。
过来人的孔宜佳吃了一惊,道:“琪儿,你的胃寒还没好?”
说着挥手让身边的婆子丫鬟们都退下去,一边帮女儿顺着背,一边试探地道:“琪儿你这是怎么了?”
沐蔓琪吐过之后,接过清水漱了口,脸色好看了些,她吞吞吐吐地道:“娘,我胃寒还没好!”
孔宜佳让玳儿也下去,拉着沐蔓琪坐下,语气严厉:“琪儿,你哪有什么胃寒?跟娘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沐蔓琪心里害怕得很,不敢让任何人知道,原本也是不想告诉孔宜佳的,又觉得凭她自己,根本遮掩不了这么大的事,吞吞吐吐之下,低声道:“娘,我好像……有了!”
虽然已经猜到是这样的,但孔宜佳还是大吃一惊,随即脸色严肃下来:“是谁的?”
沐蔓琪又羞又急,跺脚道:“娘,除了旭哥哥,还能是谁的?”
孔宜佳松了一口气,接着不怒反喜:“琪儿,没想到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
沐蔓琪原本以为会迎来一阵责骂,听了孔宜佳的话也有些意外,呐呐地道:“娘亲不生气?”
“生什么气?”孔宜佳喜笑颜开地道:“这是好事啊,大喜事,娘亲为什么要生气呀?琪儿做得好。这男人啊,即使是定下了婚约,也不那么稳当,不过现在就稳当了!”
想想她原本只是一个六品同知的女儿,当年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如今就是吏部尚书的正妻。
如果当年她没有走那一步,只能听从父命嫁给一个穷酸举人,或是父亲上司或同僚的儿子,猴年马月才能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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