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楼钧,怎么了?”东方白回到楚铮的身边。
“走!”楚铮只丢下一个字,便化为一道惊鸿,向着远处飞奔过去,东方白展开身法紧随其后,跑了一会才看清楚远处发生了什么事。
远远见到大批衣衫褴缕的村民拖儿带女,惊惶尖叫着沿山间小路向西南边跑去,后面还追着三十多个手持利刃、衣甲不整的兵士。
村民们多半是老弱妇孺,而且面黄肌瘦,体弱无力,又不舍得带着的破烂家什,很快就被这些兵士追上。
兵士们见到食物和年轻姑娘就抢掠,村民们稍有反抗的便被兵士们狞笑着挥刀砍倒。
鲜血飞溅,惨叫声四起,将这片荒野小路变成人间地狱。
东方白从衣甲制式认出这些兵士似乎是前段日子她和楚铮一起击溃的李阀兵勇,当时两人拖着两三千李阀的战兵辅兵漫山跑,辅兵们最先跑散,后来虽然被义军们俘虏了大半,仍有部分人在荒山中逃脱、不知所踪,没想到居然藏在深山里为害百姓。
她不由看了眼面前飞奔的楚铮,两人之间有着特殊的心灵感应,当情绪波动剧烈时能相互感应得到。
这时她就能清晰地感觉到楚铮心中愤恨,连带她心底里的嗜杀情绪也被带起,黑亮的眸子里闪动起森寒的杀机。
两人轻功极佳,眨眼间便冲近了混乱的人群。
这时一个兵士拉着个身材苗条的年轻村女要拖走,村女的爷爷死命拉住不肯松手,兵士满脸狰狞,举刀就砍向那老人,村女哭着扑上前要护着爷爷,眼看两爷孙就要死在兵士的刀下,楚铮有如炮弹般冲至,一拳轰出,将这兵士连人带刀打出二三十丈远,接连撞倒几棵大树,积雪与枯枝乱扬,巨大的声响顿时吓住了在场所有人。
楚铮环扫一圈,地上已倒着十几个惨死的村民,乱兵们正叫嚣狞笑着挥舞屠刀,他原本在现实世界与秦如韵玩乐的轻松心情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怒意与杀机。
虽然他也知道,在乱世里溃兵作乱实在再正常不过,之前的随州就是典型的例子。
莫说溃兵了,天下间各大的势力里,除了少帅军自创建之初就反复进行思想教育,尚能做到纪律严明、对百姓秋毫无犯外,其余势力能做到不公然掠夺百姓已算不错了。但这时目睹这些披着兵士皮却祸害百姓的禽兽,他胸中的怒火依然控制不住。
只要一想到小时候的遭遇,楚铮心中的黑暗便瞬间弥漫全身。
他眼中泛起一层血色,冷冷道:“上!将这些乱兵全杀了!”
东方白早已掏出小剑在手,闻言嘴边泛起残忍的笑意,化为一道快捷无伦的幽魂,倏消倏现,飘忽不定,所到之处的乱兵无不捂住咽喉,痛呼倒地。
楚铮出手更凶狠,他腰间的玄霜宝剑如有生命般自动激射而出,快如电闪地在乱兵的咽喉前不断穿梭掠过,但凡被剑锋割断咽喉的兵士连吭声都没便倒下痛苦挣扎,好会儿才能断气。
对付这些不入流的小兵,楚铮直接使出了以气御剑,效率更高。
不过片刻间,三十多个乱兵便几乎被两人斩杀一空。
楚铮这才收回长剑入鞘,伸手揪住最后一个兵士的衣领,冷冷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聚集在哪里?”
那兵士已认出楚铮,立时吓得脸色无人色,张口要求饶,却牙齿打架根本说不出话来。
几天前那一晚的可怕一战,使得楚铮成为了他们最恐惧的存在。
“说!”
被楚铮冰冷的目光逼视,兵士浑身发抖,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来:“没……没了,都……都在这里……”
他旋即又拼命求饶道:“大……大人饶命,小人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们躲在深山里饿得受了不了,才……才……”
“因为你们饿,就要杀平民,掳民女?那平民百姓饿了又怎办?等死?”楚铮眼中的温度越来越低,咬牙切齿地恨恨道:“而且我看你们杀人抢掠叫得很欢啊,这叫逼不得已?”
“饶——!”兵士还要再求饶,楚铮已一个剑指送了他下地狱。
凝神倾听了一会,方圆几里确实应该没乱兵了,楚铮眼里的血色才慢慢褪去。
这时大难不死的村民们从慌乱中回过神来,都感激地涌过来要叩头致谢。
楚铮忙扶住他们,问道:“各位乡亲请起,不必客气,这些乱兵为祸乡里,死不足惜。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村子里可是遭了什么灾祸?”
一个明显是带头人的老汉走上前来,虽见他穿着的不是汉人服饰(楚铮这时身上还穿着跋寒锋的衣服),但相貌明显是汉人,而且长得极是俊逸,满脸温和,让人心生好感,顿时忍不住呜咽起来,泣声道:
“回少侠,俺们都是附近几条村子里的村民,之前村子里的余粮都被李贼征走了,俺们快熬不下去了,听闻楚帅在晨曦城起兵,他爱民如子,善待百姓,每日施粥施粮,还给安排工作,俺们就商量着……反正俺们不怕苦不怕累,只要有口稀粥,俺们什么苦活都能做……就决定一起去晨曦城里寻个活路,不料半路遇到这些乱兵,如非少侠相救,俺们怕是……”
楚铮呆住了,他默默地环视四周的几百个村民,见他们脸黄肌瘦,现在正值寒冬腊月,他们身上却只有单薄破旧的衣衫,人人都冻得簌簌发抖,背着包袱里也是些不舍得丢下的破烂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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