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若不是碍于温衡在场,何劲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向胡成明志,他眼巴巴的看着胡成,可胡成却乐呵呵的走向了柱子,一边摸索一边说道:“贤弟莫急,愚兄这就给你松绑。”
身后的温衡不由苦笑,招呼胡成:“舒帷兄,我在你身后呢!”
胡成并不觉得尴尬,索性命狱卒上来帮忙,几名狱卒强忍着笑意给温衡松绑,出门之后便噗嗤嗤的笑出了声。
温衡踱到胡成面前,一边活动勒疼手腕一边用关爱的眼神看着胡成:“你这眼睛还是早点儿治吧,再不治怕是要瞎了。”
胡成对此毫不在意,大喇喇的说道:“我这眼睛没大毛病,主要是牢里的光线昏暗,若是换个敞亮的地方,穿针引线也不是难事儿。”
温衡闻言连连点头:“难怪诗诗姑娘的小手你一抓一个准,原来是潇湘馆的蜡烛点的够多啊,我们真是错怪你了。”
胡成的老脸腾的通红,干笑两声开始转移话题:“既然温衡没有说谎,不如就让他先回去吧。”
胡成虽然面向着何劲,可这话显然是跟崔李说的,崔李蹙眉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温先生是指挥使衙门的人抓来的,卫大人那里怕是已经得了消息,如今还没有等到结果,贸然放了只怕不妥,此去洛水也不太远,不如等等顾城的消息。”
胡成想想也有道理,几人到府衙二堂等候消息,温衡昨天淋了雨水,穿着湿衣服在破庙过了一夜,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臭抹布的恶心味道,胡成知他喜好干净便命人带温衡下去洗漱更衣。
温衡走后,何劲便向胡成问道:“草民斗胆一问,大人您昨晚是在何处饮酒,期间还有何人?”
胡成正在抠着指甲,听见问话不由笑了:“每年立秋上林书院都要组织诗会,我与赵大人和曹大人都会受邀出席,那温衡不仅是我的朋友,与书院的院长也是知交,昨天是诗会的初选,在场之人除了我们几个和褚院长外还有百余名学子、先生。”
何劲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指挥使衙门在毓财坊与上林书院仅有漕渠这一水之隔,如果刺客身手矫健,书院倒是个很不错的潜入地点,毕竟,很难有军人会去提防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吧。
“大人,上林书院与指挥使衙门相距不远。”
何劲的话点到为止,崔李和胡成都看了过来,胡成蹙眉打量何劲,见他的目光没有躲闪这才说道:“温衡是诗会的红人,本官敢打包票,他绝不曾有过片刻的独处。”
何劲原本还有话说却被崔李用眼神制止,话到嘴边他临时改口:“听说卫大人家里丢了东西,大人您知不知道丢的是什么?”
胡成轻哼一声摇了摇头:“问了几次就是不说,只说是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为了找它竟把城门都封了,等着瞧吧,要不了几天就该有御史参奏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丢了兵符也不至如此啊。”
“温先生的身上除了令牌就没别的了?”
胡成蹙眉,崔李却抢先说道:“他一进来就搜过身了,听说除了书册就是诗稿,身上再没别的东西。”
胡成闻言忽然起身:“那可是诗会选出来的佳作,是要装订刊印成册的,可不能叫那群杀才给毁了!”
他一拍大腿转身要走,迎面却瞧见顾城远远跑了回来。看他跑得气喘吁吁,像是有了极大地发现。
“这里是府衙,横冲直撞成何体统!”
胡成对手下十分严厉,隔着老远便开始申斥顾城。顾城的身形明显一滞,改小跑为快走,三两步便冲了过来。
探头一瞧,见堂里没有温衡的身影便急声说道:“禀报大人得知,荒庙里面没有尸体!”
胡成的小眼睛瞪得溜圆,似是不信的追问顾城:“看仔细了,确实是温衡说的荒庙?”
顾城重重点头:“建春门外就那一座荒庙,里面确实有人住过,不过却根本没什么尸体。”
何劲瞧见顾城便乖乖闭嘴,一旁的崔李蹙眉问道:“仔细找过了没有,会不会是被野兽给叼走了?”
顾城转向崔李郑重说道:“卑职确实也这么想过,可一来洛阳附近根本没有大型猛兽,二来,即便真有野兽拖走尸体沿途也总该留有痕迹。可现场不仅没有血迹和碎片,根本连半点拖拽的痕迹也没找到。地上除了酒坛还有不少新鲜马粪,依卑职看,那温衡定是在说谎,不如赶快下令缉拿,再迟,凶犯怕是要逃出城了!”
顾城说的意正言辞,可胡成的反应却让他意外,他竟从那双干巴巴地小眼睛里看出了关爱。
啪啪几声,身后忽然有掌声响起。顾城回头,见是温衡正在为他鼓掌喝彩。
“你……你没走……”
顾城多少有些尴尬,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温衡却是不甚在意,仿佛事不关己似的悠然点头:“刚吃过饭,休息一会儿再走不迟。”
顾城的眼角一阵抽搐,冷声说道:“先生怕是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吧,您说的破庙里根本没有尸体,你在府衙公然说谎,只怕今天是走不了了!”
何劲虽然没有说话,却不动声色的截住了温衡的退路。
看着两人的默契举动,温衡不由摇头苦笑:“诚杰兄,你的手下果然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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