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烟火绽放,如黑镜般的湖面倒映着绚烂的花火,湖畔,情窦初开的少女与帅气的男孩相对而站,双唇相触。
男孩没有索取,只是和女孩一样保持着一种青涩和懵懂。
单是这样,甜蜜的氛围便已使得周围不再寒冷,青春的荷尔蒙在空气中弥漫。
有路过的老两口注意到这一幕,刻意放轻了脚步,脸上皆带着笑意,稍稍远离了一些,青丝不再的老奶奶,下意识挽起旁边老伴的手。
后者低头望去,浑浊的双眼中有着从未变过的怜爱。
俩人相依而行,赏着漫天的璀璨,漫步在这冬日的湖畔,小声聊着曾经一起走过的数十载春秋。
那年,他们也与这般少不更事,一样充满了青春的激昂。
“年轻真好。”
“是啊,年轻真好。”
江姑娘的嘴唇很润很滑,感受着嘴边的柔软和温度,李丘泽都有些沉醉了,若是可以,实在不想分开。
可是对岸那边似乎出事了,几束手电的灯光不停乱晃,还能听到呵斥声。
“别跑!”
“站住!”
李丘泽不舍地抬起头,诧异望去,不是说这里放烟花没人管吗?
他赶紧摸出手机打给了张杆。
“卧槽泽哥,保安过来抓人了!我以为这公共场所,大过年的应该没人值班呢。”张杆在那头鬼叫道。
“赶紧跑啊!”
“知道,我表哥已经跑了,我把这最后两个点完!”
李丘泽:“……”
还点你妹啊。
别让哥大过年的去拘留所看你。
然而他还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那边已经挂了电话,很快便见天边的烟火越发灿烂,似乎想要在即将消逝之前迸发出所有的光华。
火光之下,依稀可见一个瘦小的黑影仓皇逃窜,后面几束手电的灯光越来越近。
“妈呀,不是我放的!放烟花的那家伙跑了,我就一个看热闹的,他在前面,你们去抓他呀,别追我!”
隔岸传来大叫。
李丘泽:“……”
估计张杆他表哥此时和他的表情差不多。
他看了一阵儿,别看张杆一双小短腿,特别会捣腾,以前有人给他取过外号叫“猴子”,他非常不喜欢,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能反应出他身手敏捷。
大抵是逃出生天了。
这才长出口气。
转过身,江姑娘一脸娇羞立在身后,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似有波光潋滟,静静望着他。
“江虞婉你是不是偷吃糖了?”
“没…没啊。”
“那为什么这么甜?”
“……”
这个坏蛋,占了便宜还非得说出来。
江姑娘只觉得脸蛋像是起火了一样,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李丘泽咧嘴一笑,抬脚跟了上去。
出租车上,俩人坐在后排,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不过李丘泽抓起江姑娘的手时,她没有任何反抗。
只是低着头,脸上红晕未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
“啊?”江姑娘从思绪中被惊醒,抬头一看,才发现出租车已经停了。
“还没坐够,那要不然咱们再遛一圈?”李丘泽坏笑道。
“才不跟你遛。”江虞婉用另一只手薅下他的爪子,做了个鬼脸后,慌忙推开车门跑下去,一溜烟消失在小区门口。
李丘泽摸出手机看了下。
21:58分。
谁还不是个时间管理大师?
李丘泽没有下车,直接来到“双峰烧烤”,和张杆还有他表哥碰上头。
听说事情成了,张杆大笑不止,让老板搬来一整箱啤酒,搞得比李丘泽还兴奋一样。
“泽哥,这事…下次能不能帮我也弄一回?”
“你安排,我配合就是。”
张杆就觉得这个点子挺好的,他和吴思思谈了这么久,表面看起来什么都好,学校里好多人以为他们就是一对,不过总缺少临门一脚,一直踏不出肢体接触那一步。
他的心不大。
亲嘴儿暂时不指望,先牵个手就行。
“垃圾。”他表哥无情吐槽。
李丘泽深表赞同。
“艹!谁垃圾?”张杆起开一瓶酒,往桌子上一杵,和他表哥杠上了。
……
转眼到了春节。
李丘泽他们这边有些特殊的习俗,他自认去过不少地方,还真见到过。
就说吃年夜饭。
本地俗称“发财饭”,简称“发财”。
这几天逢人见面就会问一句“你家发财了吗?”
就是吃没吃年夜饭的意思。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按正常来说,年夜饭就是在除夕的晚上,一家人团圆,弄一大桌子菜,大快朵颐,一边恰饭一边看着春节联欢晚会。
全国绝大多数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但他们这边不同。
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各家各户就相继开始吃年夜饭了。
亲戚家关系好的那种人,能吃好几顿,今个儿在你家,明个儿在我家。
而且本地的年夜饭按照老传统,是在早上吃,特别早,凌晨的时候。
一般吃完才天亮。
老实讲,那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凌晨时分觉都没睡醒,哪有胃口大鱼大肉?
诶,不过老传统里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事要追根溯源的话,还得从李丘泽爷爷那辈讲起。
那时候还打仗呢,兵荒马乱的,本地还是重灾区,弄得民不聊生,庄稼根本没办法种,总不能饿死吧?
于是人们就开始结伴去那些战况不激烈、比较富裕的地方乞讨,本地话叫“讨米”。
那是真的只为讨点米面回来养家糊口。
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总想着能多讨点,一家吃个饱闷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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