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吃完后,长辈们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很多人也是许久没在一块儿聚过了。
这种场面原本刘志红是最喜欢的,不过他现在心思完全不在这上面,一直吊在三舅李振华屁股后面,弄得李振华不厌其烦,只能搜出号码打了过去。
“喂,大超吗,我呀,李振华……”
李丘泽在旁边看着,也没什么想法,谁让他只是个小屁孩呢,对于家里的长辈而言。
之前说到麻骨石开采的事情,他必须要多问一嘴啊,不然越过长辈们,他来拍板,算怎么一回事?
能拍下来吗?
他也料想到了,如果这笔买卖是自己通过张杆,再介绍给他爸的,以生意场不成文的规矩,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指不定学费就这样凑齐了。
就比如现在,这事要真成了,张大超还能不答谢他三伯一番?暗中掺一股的概率很高。
所幸好的都是自家人。
到时候谈妥开干,主要利益关系虽然在他二姑家,但是他家必然也会跟着沾些光,不说别的,他爸如果想去工地上捞个副业,二姑和二姑夫还能不支持?张大超还能拒绝?
兄弟姐妹之间就应该有个照应,这才是亲戚。
下午快接近四点的时候,李振山提出返程,被三个老人拉着打“五十k”的李振林,赶紧退下来,小跑回家,拎出撒网。
这是一种极具地方特色的渔网,李丘泽也算走南闯北过的人,没在其他地方见过。
结构是一张渔网,底部排列着很多压网的铁块,操作时需要将渔网整理折叠好,然后一个人扛在肩头,站在岸边选中鱼塘中的一块区域,使用腰盘发力,配合双手,将渔网尽量撒出一个圆花,好像一方罩子样,坠入水中。
颇有些技术含量。
即使在农村会的人也没几个。
最终的成果与“网花”的大小,和撒网人对鱼塘中鱼群分布的经验判断,息息相关。
特别适合平时想吃鱼了,或者左右邻里谁家有个事,比如像今天这样的寿宴,需要用鱼,但用的又不多的情况。
省事,便捷,甚至都不用下水。
“啪!”
漂亮的大网花撒入水中,李振林无疑是个中好手,鱼塘岸埂子上一帮人凑着看热闹,翘首以盼。
渔网被拉上来半截时,水下不走运的家伙们,就开始躁腾,水浪翻滚。
“这太多了,放点,放点。”李振山连连摆手,其他人也一样。
他们每次过来老家一趟,都不带空手回去的,但是坚决不多要,像是这鱼,小弟自己养的,吃得放心,口味上也比街上买的鲜嫩,每次最多每家拎个两三条回去,尝个鲜就行了。
今天每家还有只野兔子呢。
当然,他们下来也基本不空手。
大家各拎着蛇皮袋,在岸边的泥地上挑选想要的鱼,自己装,有白鲢,胖头鱼,草鱼,鲫鱼,鲤鱼,种类繁多。
李丘泽被郑梅芳唤进堂屋,后者拿出一只自制的小布袋,从里面掏出二百块钱:“省着点用,别再偷摸着去网吧了。”
“妈,我不要。”
郑梅芳楞了一下,诧异望向儿子:“你不吃饭呀?”
“我有钱。”李丘泽笑着从兜里同样摸出二百块。
“诶,你哪来的钱啊?”郑梅芳皱了皱眉。
“妈,你别看我以前总去网吧,是浪费了不少钱,还耽误了学习,不过总归不是白上的……”
旋即,李丘泽便将在王强培训中心,帮同学们p照片的事情,如实道来。
反正他妈也不懂“佛头哨坡”的难度。
“你还会这个?”郑梅芳诧异。
“那可不?”李丘泽嘿嘿一笑,“玩也得有点水平才行啊,像那种大型游戏,一般人想玩都不会呢。”
“会玩游戏你还厉害了你。”郑梅芳白了他一眼,也就将钱收起来了。
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臭小子现在也能自己赚钱了,知道给家里节省开支。
又嘱咐了几句后,门外吆喝着上车。
“爸,我走了。”走出门外,李丘泽望向父亲道别。
李振林点点头,没太多言语:“好好学。”
“嗯,晓得了。”
也只能再瞒一阵儿。
……
回到县里,大妈程春兰要做晚饭,李丘泽能吃吗,生意不赶趟啊,只好撒了个谎,说培训中心那边晚上同学之间有个活动。
坐摩的来到出租屋,张杆已经等在这里,实际上今天就没回去,一觉睡到中午才起来,吃完饭去附近的网吧追了十来级火影,天快黑时就过来了。
俩人开始出摊,干活的时候李丘泽谈起了麻骨石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张大超今晚可能会回家。
“我靠,泽哥你早点跟我说啊,就冲这买卖,从我爸那撬个三两万介绍费过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李丘泽耸了耸肩:“我怎么早,我又没个电话,刚好我三伯又认识你爸,无所谓了,好了的也是自己人。”
张杆就直呼可惜,搞得那好像不是他爸,而是地主老财一样,遇到这种事,不撬一坨子出来实在不甘心。
“完了完了,那俩小子又来了。”
今天出摊比昨天晚不少,俩人推着满载娃娃的三轮来到广场时,其他的摊位差不多都支起来了,几名搞套圈的摊主看到他们出现后,一阵脑瓜子疼。
昨天就没捞到营收。
今个儿莫非还得放空?
这生意还能不能做了?
黄贵昨晚留了个心眼,他不是找李丘泽聊过吗,聊完这几人就找上他,打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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