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卫所军官的卖国行为,朱慈炫异常痛恨,立马同意两人所奏:“传旨给地方官衙,暂时扣押原卫所军官及其亲信,待战后复查后再行定罪或释放。另外,诸城查抄所有晋商,抓捕与晋商有关之人。”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
对遵化失守反应有些过度,但众臣并未反对此举。
“还有,地方官衙着重宣传汉奸卖国行为,同时宣传建奴屠城的残暴行径。”
现在尚未得知遵化被焚,但并不影响朱慈炫对此事件定性。
这个时候,大明中枢其实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寄希望地方官衙吸取教训,严密防范可能的卖国行径。
“袁卿,关宁三部和延绥、三边骑军,目前到哪里了?”
秘调到山海关的一万常规卫队,将与山海关骑军一道,适时赶到蓟州归建孙传庭军团。
隐藏在长芦盐场的一万火枪卫队和一万常规卫队,卢象升会率骑军前往接应,然后再组团机动。
朱慈炫最关心的是骑军何时归建。
“陛下,延绥和三边骑军按行程,应该已到达宣府镇,他们先抵达居庸关,等待时机赶到蓟州。关宁三部骑军今日抵达京城,归建陈奇瑜军团。”
外喀尔喀部与和硕特部出兵后,延绥抚标和三边骑军即走草原,在两部心向大明的牧民策应下,秘密从张家口入关,往蓟州赶。
关宁三部则按计划行军,得到建奴入关消息,即刻走最近路线来京城。
对骑军行军进度,朱慈炫表示满意,随后再问:“袁卿,卢象升军团可出京了吗?”
遵化被前卫所军官献城,他有点急,恨不得各军团立刻组建完毕。
“陛下,遵化虽破,但建奴动向不明,卢象升军团不家在此时出京。”
知道自己急,指挥打仗也不行,朱慈炫没有固执己见,随后转向杨嗣昌,问:“杨卿,建奴下遵化后,下一个进攻目标是何处?”
陈奇瑜组建军团后,参谋部事务重归杨嗣昌。
“陛下,下一个目标是蓟州。”
“蓟州?”
朱慈炫闻言蹙眉,原本历史上,建奴下遵化后,进攻的城池也是蓟州。
可如今大明军力原非那时可比,建奴不可能不知道这点,蓟州重镇原本就攻不下,今时更加不可能。
皇太极不快速机动,会用大军进攻蓟州吗?
知道朱慈炫的疑虑在哪,杨嗣昌奏道:“陛下,佯攻,以震动京城,而后大军会向京城而来。将我军吸引入京后,再突然转攻通州,同时派一路偏师南下天津卫,与红夷人汇合,攻天津卫城或徐氏庄园。”
建奴的进军路线,参谋部之前就是这样推演的。
朱慈炫对此有保留,不过也没作过否定。
杨嗣昌解释道:“攻下徐氏庄园绝对是建奴首要任务,攻下囤粮的通州和天津卫城,则是其次要任务,得逞后才会四处肆虐。”
点点头,朱慈炫又问毕自严:“通州囤粮还多不?”
通惠河疏通后,漕运终点重新回归京城,再加天津卫成囤粮重心,通州粮仓地位大幅下降,只作偶尔周转用。
“陛下,只留一万石以备不需,其余都已运进京城。”
漕粮实际掌握在内务府,但管理权却在财政部。
“诸卿,对缺粮严重的建奴来说,一万石粮食不算少。通州为商人进京落脚点,通惠河疏通后地位有所下降,但仍是商贸繁荣之地,财货不少,建奴不可能不动心。晋商细作也未挖出,恐怕会有遵化之忧。”
对乾圣的忧虑,大家深同感受,袁可立奏道:“陛下,可令张之极加强通州防守,严格执行坚壁清野之策。”
“礼卿,从京城调兵,恐怕不合适。”孙承宗表示反对。
袁可立轻笑道:“稚绳,京城有一万卫队坐镇,十万民壮征召完毕,晋商又被一扫而空,建奴没内应又如何敢来攻京城?”
“有内应他也不敢来攻京城!”
朱慈炫对此非常自信,另一位面大明那么弱,皇太极率兵来并不是想攻下京城,而是想调动明军集中京城,他不会傻到来攻有卫队坐镇的城池。
而京城则更加不可能。
“陛下……”孙承宗考虑的是乾圣安全。
“孙卿,通州若失,才真正使京城震动。”
袁可立附和道:“稚绳,通州离京城不过一日之遥,囤有重兵,建奴也不敢放任不管。”
“陛下,最多调五千。”孙承宗作让步。
京卫军已扩充到五万,五千守天津卫城,五千守通州,京城仍有四万之多。
边关未警后,两万京营步兵也入城防守,兵力非常充沛。
朱慈炫是想调一万去,可看到孙承宗那坚定的眼神,便颇为无奈地点头道:“那好吧,就令张之极调五千京卫军去。”
京卫军无论装备还是战力,远强于卫所军整编的城卫军,建奴要攻下一万京卫军把守的通州,那得付出巨大代价。
按理说,调炮兵加强通州防务理所应当。
可朱慈炫仍没想调步兵炮去,因为现在仅有一支炮队,一百二十门步兵炮,作为机动留在京城,一旦建奴被卢象升军团缠住,陈奇瑜军团会即刻护送步兵炮前往。
火炮不是铸造不出来,而是合格的炮手不足,尤其是作为机动的步兵炮手不足。
这些炮手要直面敌人,心理素质必须过硬,要不然在战场上拉胯,是会影响战局。
袁可立作为总指挥,当场签发调兵令。
战事准备已久,也非常充分。
大家随后补充了一些细节,就等着建奴进一步行动。
可未等散会,厂卫又送来遵化情报。
看到是建奴焚城,而不是祖大寿主动焚城,朱慈炫脸色变得铁青。
说句实话,对当初祖大寿呈上来的焚城计划,他是坚决反对的。
焚城对建奴的打击,最多也只有一次,后面攻破的城池,要是难以掌控的话,建奴会以焚城反制,迫使守城军民不敢再打巷战。
但袁可立、孙承宗和参谋部重臣,皆赞成祖大寿所谋,认为以遵化一城为代价重创建奴,对己巳之战全歼建奴非常有利。
范文程那情报尚未传来,但皇太极下令焚城,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要不然蚊子虽小也是肉,他有蒙古炮灰在,会一把火烧了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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