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率闽海卫队,行军两日抵达热兰遮城外,看到城墙上严阵以待的红夷人,淡淡地一笑道:“曹大人,红夷人是怕大明的。”
“陛下圣明,大明威名远扬,红夷自然害怕。”曹于汴不辞辛劳,亲自带后勤民兵队前来,要捞上一功不说,还不忘称颂下乾圣。
李岩只好附和:“那是,那是,陛下圣明,方有大明无数强军,威震四方。”
“李旅长,这仗要怎么打?”
面对这位七十多岁还要奔波的老人,李岩耐心道:“先截断热兰遮城与港口的联系,然后架起步兵炮慢慢轰。”
曹于汴有些疑惑,但知道不该问的就别问,于是点头道:“李旅长,那民兵队如何安排?”
李岩看了看,回道:“分一半扎营,另一半在卫队指挥下修筑防御工事。”
卫队是战兵,修筑工事的事,自然要由民兵队来做。
曹于汴领命,去安排民兵队。
而卫队早分配好,不用李岩安排,一个大队开到热兰遮城火炮射程外,火炮手开始测射程。
不仅是守卫热兰遮城的南洋土着仆从军,还是已抢先逃到舰船上的朴特曼总督,都心情忐忑地望着大明军队,有条不紊地扎营、修筑工事。
“范佩西中校,舰炮能打到明军工事吗?”
范佩西撇撇嘴,回道:“总督阁下,打是打得到,但舰队敢停靠在港口吗?”
“你瞧瞧,范佩西中校,明军没有神秘巨弩,根本不用怕他们。”
范佩西想了想,是这个理,于是下令往港口靠。
轰轰轰!
两刻钟后,港口的红夷舰队炮响了。
但明军工事已有雏形,炮弹不是落空,就是砸在装满土的麻袋上,只有少数给民兵队造成伤害。
伤者、死者被抬下,修筑工事的民兵队有些慌乱。
曹于汴急了,找到李岩请求道:“李旅长,架起步兵炮轰红夷人啊。”
他在岛上多时,知道大明新型步兵炮,射程不比红夷大炮短,是有能力还击的。
对曹于汴,李岩有些哭笑不得,将他拉到一边,轻声道:“曹大人,以闽海卫队的实力,攻克热兰遮城,需要费这么大劲吗?”
曹于汴发愣。
李岩只好解释道:“修筑工事,是为了将红夷舰队引进港口。”
听到这里,曹于汴算是明白了,拱拱手道:“李旅长,老夫差点坏了大事。”
李岩摆摆手道:“告诉他们,凡是受伤或阵亡民兵,全部按烈士标准抚恤。”
“多谢李旅长。”
曹于汴闻言大喜,袁崇焕在岛上剿吃人族和蛮夷,只有闽海督标阵亡才享受烈士标准,岛主府军则按正常抚恤。
这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待遇,相信民兵们不会再有胆怯之心。
那是子孙后代都受益的事,他们要是胆怯不做,定会被家人唾弃的。
炮击在继续,修筑工事的民兵们却是干劲冲天,并且有了战术躲避的动作,令朴特曼深感疑惑。
“范佩西中校,那些人不是乾圣卫队,怎么看着也是训练有素啊?“
范佩西放下千里镜,回道:“应该是所谓的民兵吧。不过我看着,却是要比大明卫所军强得多。”
朴特曼叹道:“连民兵都这么强,荷兰与大明交恶,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一定是祸,总督阁下。”
范佩西可是见过被俘的堂兄,知道当初是如何被对方巨弩打败,对大明潜在的军事实力,比朴特曼这些高层要看得远。
但问题是高层决策,从来以自己喜恶来,而不是基于事实。
就如同煽动南洋诸国与大明对抗,以及与建奴合作攻明,一开始范佩西觉得非常正确,等听到明军来取热兰遮城,他才醒悟过来。
至少在陆地上,大明已不惧荷兰。
严格意义上说,在兵力相当之下,荷兰军队基本是战败者。
“那怎么办?”
朴特曼快要哭了,失了大员驻地,他在公司里算是混到头,很可能还会被定罪。
范佩西提议道:“总督阁下,热兰遮城是保不住了,现在荷兰人也都撤到船上,那些南洋土着仆从军,管他是死还是活,我们先撤回巴达维亚吧。”
“不,不,不!”
朴特曼猛然摇头拒绝:“范佩西中校,科恩勋爵已派兵来援,只要我们占据港口,到时凭着兵力优势反攻,也能将热兰遮城夺回来。”
对这个老头,范佩西有所不耻,反问道:“总督阁下,热兰遮城是您主持修建的,不知它有多么难攻吗?”
“啊!”
朴特曼惊叫一声,随即惊喜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那些南洋猴子在重赏之下,定能守到援兵到来,到时城内外一个夹攻,乾圣卫队必然大败。”
没想到自己是吓吓他,反而沟起他希望。
范佩西深深地舒口气,无奈地摇头道:“总督阁下,明军或许没带来火炮,没带来神秘巨弩,可单兵的弓弩还是有的,城墙上那些南洋猴子挡得住吗?”
“用舰炮骚扰明军,延缓攻克热兰遮城的时间。”
见这个老头决心这么大,范佩西更加无奈,又提醒道:“总督阁下,舰炮的炮弹有限,还得防着闽粤水师,不能打得太多。”
“打个两天再说。”
“嗯,那好吧。”范佩西只好答应。
舰炮的轰击,给修筑工事带来很大不便,一直到傍晚,一条防止港口红夷人偷袭的工事才筑成。
好不容易混过一天,范佩西正要去休息,朴特曼又找上门,用命令的口吻道:“范佩西中校,即刻组织军队,偷袭明军大营。”
竟然还有这等骚操作!
范佩西一时傻眼,可朴特曼却异常坚决道:“必须执行命令,不然你会受到公司惩罚。”
“好,好吧。”
范佩西无奈地接受,能做到总督一职,基本是裙带关系,不是他这种从船员慢慢干上来的所能比。
热兰遮城的荷兰守军不过千余,他从中挑选了五百,亲自带队下船。
明军大营建在热兰遮城一侧,背靠悬崖,却又因舰船无法靠近,舰炮打不到。
而大营又正好掐住热兰遮城与港口的联系,甚至不用在工事内驻兵都能做到。
范佩西一路摸上来,非常顺利地进入明军工事,然后沿着工事朝明军大营行进。
喜欢移明皇帝请大家收藏:(www.yszbook.com)移明皇帝阅书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